孙桂香这才笑了，她拿着瓜子，坐在旁边嗑瓜子看戏，时不时的还指挥一下张德发怎么打人。</P>

死老太婆！</P>

打死最好！</P>

只是，之前张婶挨打的时候会叫疼，今天却一点声音都没有，让孙桂香有点不满。</P>

不惨叫怎么解她心头之气？</P>

“爹，你使劲儿点打！”</P>

张德发一脸讨好：“好嘞！”</P>

“砰！”</P>

又是一棍子。</P>

张婶这次瘫在地上，彻底不动了。</P>

张德发瞬间有些心慌，棍子一下掉在地上。</P>

“该不会是打死了吧？”</P>

孙桂香在心里骂了一句废物，叫道：“张中华，你看看她还有没有气儿。”要是没气儿，等晚上直接丢山上去喂狼。</P>

到时候就说是走丢了。</P>

缩在旁边看亲娘挨打的张中华看了她一眼，没敢动。</P>

他娘这会儿浑身血，太吓人了。</P>

“张中华，你是聋了吗！胆小鬼，以后别上我的炕！”</P>

张中华连忙赔着笑脸上前查看。</P>

结果他的手指刚刚颤巍巍地凑到张婶鼻子下面，张婶腾地睁开眼睛，张中华吓得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P>

“唉呀妈呀，诈尸了！”</P>

孙桂香：“放屁，就是没死。老东西，别以为你装死就能逃过一切。”</P>

但这次不管孙桂香怎么骂，张婶就趴在那一动不动。</P>

除了睁开眼睛跟有呼吸其他就跟死人一样。</P>

时间久了，孙桂香也觉得有些渗人。</P>

她骂骂咧咧，但到底没再撺掇张家父子打人。</P>

今天张德发气儿不顺，干脆抓了家里的下蛋鸡给杀了。</P>

他闺女跑了，损失五百块，难道还不舍得吃只鸡？</P>

张德发都想好了，要是老太婆再跟之前那样叽叽歪歪不让他杀鸡吃，他就直接打死。</P>

可张婶依旧没有反应。</P>

张德发心里有一瞬间的虚。</P>

俩人结婚一辈子，老婆子什么性格他能不知道？</P>

绝对的难缠。</P>

但转念一想她已经被打得半死，再也不敢闹，张德发心里又得意起来，踢了张婶一脚： “没死就滚一边去，别在这里挡路！”</P>

张婶这才费力地挪动身子往墙角去。</P>

疼！</P>

全身都好疼！</P>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P>

明明她在村里的名声很好，老头子对她也还算可以，除了好色一点，也怕她。儿子虽然不争气，但结婚生了俩儿子，闺女更是镇上的护士。</P>

怎么突然之间就全都变了？</P>

要不是为了两个孙子，她真的不想活了。</P>

“爷爷，娘，家里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张大宝和张二宝满头大汗地回来。他们两个兜里揣着糖和瓜子，神气飞扬。</P>

张婶看着两个孙子，眼泪忍不住落：</P>

“大宝……”</P>

“娘呀，什么鬼！”张大宝重重地把伸到面前的手拍开，毫不掩饰严肃地捂着鼻子：“臭死了，恶心人的玩意儿，你怎么不去死！”</P>

张二宝在旁拍着巴掌笑：</P>

“老毕登，少吃我们家粮食，快去死！”</P>

张婶只觉心里最后一点热乎劲儿都散了。</P>

她疼爱的孙子，居然要她去死！</P>

这时，孙桂香挺着大肚子从棚子里探出头来，冲张大宝和张二宝招手：“别跟那个老不死的说话，快来吃饭，今晚炖鸡。”</P>

“哇，炖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