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子能往上走，他们老秦家也算后继有人，死后也能他也有脸去见父亲和兄长了。</P>
一时间，秦正辉心中感慨万千。</P>
陈宝珠虽不知道秦正辉所想，但她对自家人一向大方。“二叔，这老山参是送你的，你想怎么用都行。”</P>
秦正辉很欣慰。</P>
“川子能娶到你真是我们老秦家祖坟冒青烟。”</P>
要不是陈宝珠，他娘可能早就死了，那他更不可能跟川子相认。</P>
更别说陈宝珠现在怀了双胞胎，他们老秦家也是后继有人了！</P>
秦正辉越想越高兴，当天就给陈宝珠也转了一套房。</P>
再想想，宝珠都快生了，在首都人生地不熟还是要丈夫陪伴才好。</P>
于是， 郑航川就被放了几天假。</P>
陈宝珠也很高兴，“原来人参这么有用。”</P>
“什么人参？”</P>
“二叔没告诉你？”见他不知道，陈宝珠便把周家想要人参的事说了。</P>
人参是宝珠的，郑航川知道秦正辉会处理也就不再关注。</P>
“宝珠，你来了首都也没好好转转，我看过你空间的吉普车，只要外在稍微改一下就可以直接开出去。车牌的事我来搞定。”</P>
“真的？”</P>
陈宝珠眼睛一亮。</P>
吉普车毕竟是后世产品，舒适度和操纵性都比现在的车好太多。</P>
最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陈宝珠也觉有些疲惫。</P>
不是身体上，而是精神紧绷的结果。</P>
如果能玩一玩是再好不过。</P>
郑航川说到做到，陈宝珠上午把车放出来，下午郑航川就已经处理好一切手续，带着陈宝珠在外面玩了。</P>
此时的首都许多古时建筑并未拆，是陈宝珠在后世未曾见过的古韵，让人流连忘返。</P>
郑航川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的一些院子里的小馆子，外面也没挂牌子，都是熟人。但手艺是真的绝，陈宝珠吃得特别满足。</P>
但随着接触的人多了，陈宝珠也了解到就算是首都的粮食供应也开始受到影响。</P>
夏天南方洪水，北方干旱。</P>
全国大部分地区都受灾。</P>
之前还有存粮能供应，可现在到了秋收时节，很多地方都绝收，眼看着来年的粮都不知道在哪儿。</P>
在他们去了私家馆子这天，老板叹了口气，道：“谢谢二位对我手艺的认可，不过我这里也就能吃今儿一天，明天就关门了。”</P>
老板四十多岁的年纪，来过两次的陈宝珠对他也有所了解，大家都叫他老谢，据说祖上是御厨，手艺极佳。</P>
十年前他媳妇儿难产，只生下一个病弱的女儿就撒手人寰。</P>
这么多年，老谢又当爹又当妈，特别不容易。</P>
偏偏女儿身体弱，不能上学，还需要各种营养品养着，显然不是当工人的他能供养的。</P>
于是乎，晚上和周日的时候他就接待一些熟客。</P>
也不收钱，客人带了粮食他给加工，他收取一点粮食做手续费。</P>
这样也不算交易，可以说是互相帮助不被查。</P>
但现在供应量都开始减少，自家肚子都快糊弄不饱了，自然也没人找老谢吃饭。他下了班回来就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就托人找了个帮人替班看大门的活计，一个月能多赚十块钱，比现在给人做饭强。</P>
正说着，就听到后院儿传来咳嗽声。</P>
声音细弱，并不吵人。</P>
“娟儿，是不是又难受了？”老谢拱拱手，“二位请便。”</P>
说着老谢就着急忙慌往后院儿走。</P>
陈宝珠和郑航川正要离开，就听老谢一声哀嚎：“娟儿，娟儿！”</P>
夫妻俩一惊，默契地快步往后院去。</P>
就见后院也不大，东厢房的门开着，陈宝珠二人走进去。</P>
进门先是一个木头的屏风，进去后可以看到东边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此刻她唇角溢出血迹，跟她本就惨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看起来愈发可怜。</P>
老谢手中拿着帕子想帮闺女擦掉血迹，但不等他擦干净，娟儿又咳起来，小脸上反而涌上红晕。</P>
“爹，我没事……”</P>
娟儿的声音细弱，一双好像小鹿般的眼睛希冀地看着父亲，“你别哭。”</P>
“好，爹不哭 。”</P>
老谢赶忙擦掉眼泪，“爹带你去医院。”</P>
他连忙把女儿抱起来，却发现女儿身下露出一块馒头。</P>
老谢愣了下。</P>
这分明是他中午时给娟儿准备的。</P>
“娟儿……”</P>
“给爹留着。”见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一脸惨白的娟儿甜甜地笑着。“爹爹多多吃饭，娟儿不饿。”</P>
陈宝珠上前将被子拉开，就见床上有好几块白面馒头。</P>
这些馒头已经干了，可以更好的存放。</P>
老谢眼泪哗地流下来。</P>
这些都是他给娟儿准备的饭食。</P>
娟儿体弱，根本吃不了粗粮。发面的馒头养人，他就把白面都留起来，每天给闺女做馒头让她吃。</P>
看这些馒头，最近三天除了他看着闺女吃下去，其他的她根本没舍得吃，都留下了。</P>
“你这个傻丫头！”</P>
老谢哽咽着，四十岁的汉子却哭成泪人儿。</P>
着实可怜。</P>
陈宝珠在旁倒了一杯水，“娟儿，你喝点水。”</P>
娟儿这才看到陈宝珠，因她出众的容貌惊艳，“姐姐，你是仙女吗？”</P>
“我可能是仙女的妈。”</P>
陈宝珠开了句玩笑，那好看的笑让原本想说不口渴的娟儿鬼使神差般把递到了嘴边的水喝了。</P>
可能是她快死了吧？</P>
不然怎么觉得这水格外好喝？</P>
甜滋滋的。</P>
喝到肚子里，身体都暖起来。</P>
娟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说了句“好困”就闭上眼睛。、</P>
“娟儿！”</P>
老谢看着女儿闭上眼吓坏了，就要往外冲。</P>
郑航川拉住他，“老谢，娟儿是睡着了。”</P>
“啥？”</P>
老谢愣了下神才缓缓低头，就见女儿此时面色红润，表情恬静，呼吸更是平稳。</P>
“这……真睡着了？”</P>
“老谢，你还是先把孩子放下吧。”</P>
听了陈宝珠的提醒，老谢这下小心地把女儿放下，又把那些特意放干的馒头拿起来。</P>
一边收拾，老谢一边落泪。</P>
“都是我没用，买不起人参，更没办法让闺女吃好……都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