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爽朗的一笑,还真像个后辈似的亲热的道,“这不听说这边有一家店做的玛瑙肉最正宗,刚好今儿个休息,正好过来吃一回嘛。”</P>
说罢,还憨憨的挠挠后脑勺,一副被抓包了模样。</P>
那姓余的头人点了点头,正要再说点什么,打发了这个另一组的班头。</P>
哪想,这人实在唠叨,又一惊一乍的对着林依道,“咦?是你啊!”</P>
林依老早就看到这个军巡使了,这人正是上次林依家里闯入贼人时刚好巡视过来的军巡使,也亏了他才能正好把贼人带走,免了林依很多的困扰。</P>
原本正想厚着脸皮上前攀交情的,哪想这人与这来找茬的头人寒暄上不说,还多有亲近姿态,顿时她心凉了半截。</P>
此刻忽见,这人热忱的与自已打招呼,林依来不急细想,但还是本能的挂起笑容,亲热的道,“是刘官爷啊,好久不见了呢。”</P>
刘波心里笑的打跌,这小娘子还真是机敏,怕是在场的除了自个儿和这小娘子,都会以为两人关系甚密吧!</P>
果然,原要把林依带走的余班头,迟疑的在俩人间来回滑两眼。</P>
刘波原本就是为了救林依的,不然旬休的日子,他不想着跟自个儿的浑家好好亲热亲热,劳什子从东跑到西南面。</P>
于是刘波顺着林依的示好,又多说了两句。</P>
余班头原有些迟疑的心理,倒也不怀疑了,只觉得这事颇棘手。</P>
现下在府衙里,明府多有依赖这刘波,对他这个前任留下的班头,只表面示好,但暗里却又多防备,现在他如果没有任何缘由的带走这小娘子,不管公心还是私心里,刘波正好抓了他的把柄,去明府面前添油加醋一番,那自已现在的位置就更加岌岌可危了。</P>
可不抓的话...他的财路又绝了...</P>
这余班头正犹豫不觉时,他的心腹上前在余班头耳边耳语几句后,余班头眉头一挑,褒奖的睇一眼心腹,转了头对着林依道,“罢了,既然没查到甚,那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得把食物做干净点,也省的有客人投诉。”</P>
林依可不是二愣子,不会觉得有了后台,就登鼻子上脸,忙挂起笑容,谦逊的客气答应后,把他们送了出去。</P>
林依等人走远后,方转了身子对着身旁的刘波盈盈一拜,“此次多谢刘官爷帮忙。”</P>
刘波摆摆手,已恢复原来略严肃的面目道,“这余班头可是出了名的鳖老大,你接下来可要小心些。”</P>
“他就是鳖老大?”却是张掌柜脸色一变,惊呼出声。</P>
林依不明所以,“什么意思?”</P>
张掌柜看看四周,方压低了声音慌张道,“相传这个鳖老大,为人如鳖,一口咬住东西就绝不松口,现在他找上了你,接下来该如何是好!”</P>
刘波也是一脸难色,“他也不能见天儿的待在这里,且看他走时的样子,也不像是轻易打发得了的。”</P>
“林娘子。”刘波掂着语气试探道,“你是有福之人,何不找了祥云帮忙。”</P>
刘波一次两次受人之托过来帮忙,此时也回过味儿来。</P>
不由想起自己娶浑家时所用的招数,善意的想要撮合撮合,哪有真做了好事而不留名的。</P>
林依听的一愣,挑起眉,这是什么意思?</P>
刘波既然话已挑起,就继续提醒道,“你想想,你识得的人中可有能力帮你一回的。”</P>
“苏--”林依咕哝半语,又倏得住口,“可他不是不在金陵吗?”</P>
刘波见她似听进去的样子,心里也舒坦了些,虽说巡查暗使是为官家办事,但私下里利用自个儿的便利做些甚的人,可大有人在,可只有金陵的巡查暗使像个奇葩,这么多年可没有一次办过自己的私事,唯一一次假公济私也就是那晚让他帮个小娘子抓贼,和今天的事了。</P>
他可不信就陈新那畏惧苏暗使的样子,能明目张胆的在苏暗使眼皮下滥用职权,如此还一而再再而三让他办私事,怕根本就不是陈新吧!</P>
刘波想通这点后,又怕自己讲多了给苏暗使带来麻烦,又忙忙的补充一句道,“又或者,你想想你最近得罪了谁,看能否消了误会?”</P>
林依再次云里雾里,刘波叹一口气,这小娘子怎么甚也不懂就来开店?还真是被贵人疼爱就能有恃无恐啊!</P>
于是颇耐心的给林依解释起来,“这鳖老大吃相难看,一般情况下,只想拿个方子,买也行,又或者喊了其他人见天儿的给你找点麻烦,你就能亲自把方子献上,何必找这么个人,把人往死里整?金陵也有自己的规矩,一般情况下,像方子都是拿钱买的!而这鳖老大出面的话,必然你得罪狠了人!”</P>
林依表情一僵,脑里瞬时想起“赵郎君”,两世为人,她真没遇到过如此气量狭小之人!</P>
“谢谢刘官爷告知,我大概知道是谁了,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人求求情。”</P>
刘波见她如此上道,也放了心,难得又露出笑容。</P>
林依厨房里的菜已不敢用,并不敢给他稍带吃食,也只能硬塞了一些银钱给刘波,劳烦他今儿个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