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丹草……”沈定珠喃喃,依稀有些印象,“我即刻派人隐姓埋名,去长琉国买。”
沈游摇头:“行不通的,缨丹草对治疗骨肉缺伤有奇效,鬼医说这药是长琉国的宫廷秘药,长琉国只有两处高山之上生长这味草,常年有重兵把守,每年三月长成之时,就有专门的医匠收集下来,再贡入宫廷。”
沈定珠皱起眉头,陷入为难。
自从萧琅炎跟北梁国撕破脸开战,长琉国就一直虎视眈眈,还第一时间援助了北梁国不少军粮。
这个行为,显然早就对大晋有所图谋,何况他们狼子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长琉虽为弹丸小国,却挨着大晋的“后背”之城——安州。
若是他们与北梁国一起发兵,大晋就处在被他们前后夹击的位置,而一旦攻破安州,等于进入了大晋的腹地。
所以这么多年,晋国的历代皇帝都考虑将长琉国纳入版图。
只可惜他们与北梁国暗中合谋,大晋这才一直没有异动。
况且,沈定珠记得,之前长琉国的摄政王求娶傅云秋,是因为不知从哪儿听说了她是晋国第一美人的消息。
但最后傅云秋惨死,那摄政王气的直骂萧琅炎毫无信用。
萧琅炎倒是没说什么,却碰巧那会他以为沈定珠“死了”,正是情绪躁怒之际,于是随便派兵,就在长琉国与安州的交界处,断了两国生意往来。
商人们因此不能与长琉国互通,这也是为什么,如今市面上长琉国的特殊药草与水果,都运不进来的原因。
沈定珠抹着泪水:“让我好好想一想,一定有办法的……”
黄昏时分。
沈游的马车,离开京城。
沈定珠的屋内,亮着一盏温黄的豆灯,不大不小的火苗,映照出美人聚满愁云的娇面。
她眼前的纸上,写着“安州”两字。
如今互不通商,想要去找长琉国买缨丹草,是绝无可能了,以萧琅炎的个性,他宁可忍着疼,也绝不会对长琉国求助。
这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门扉被人从外推开,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
萧心澄亮晶晶的眼睛,盈满纯真的笑意:“娘亲,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看见女儿,沈定珠皱起的眉心很快舒展,她伸出手,窈窕的身姿被灯火笼罩,显得美人温如软玉。
“来吧,小家伙,你不是正缠着你外祖给你讲故事吗?”她将女儿抱起来。
萧心澄坐在自家母亲的膝盖上,有些古灵精怪地说:“外祖父正说着他年轻时候考科举的事呢,结果就睡着啦,呼噜打的震天响,连我偷偷走了都不知道。”
她说着,小手捂嘴,偷偷笑。
“你这孩子。”沈定珠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尖。
忽然,萧心澄看见纸上的“安州”二字,她呀了一声:“是安州呢!”
沈定珠黛眉轻扬,声音温柔询问:“澄澄也知道这儿?”
“知道呀,外祖母说,表姨的婆家就在安州做生意,做的可大了,可是外祖母还说,商不如官,他们看在娘亲的面子上,不敢对表姨不好。”
“啪”的一声,桌上的烛芯狠狠一跳!
沈定珠心中顿时清明起来。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她豁然直起身子,美眸里全然是意外之喜,喃喃自语道,“问画的丈夫潘家,此前一直在安州做生意。”
他们就负责将长琉国的香料倒腾进大晋,再高价卖掉,又从大晋倒腾一些字画,去长琉国更高价售出。
虽然现在不允许通商,但潘家有这样的基础,必然能想办法买到这味药材。
沈定珠高兴不已,忽然一下子有了希望。
她抱着女儿的小脸,亲了两口:“澄澄,你真聪明,是娘亲跟你父皇的小福星。”
小姑娘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母亲这么开心,但看见沈定珠笑了,她也跟着露出甜甜的一口小白牙。
苏问画现在还跟着老郡公居在京城,次日一早,沈定珠便派人,去将苏问画请过府邸。
五日过去。
萧琅炎腿上的情况,没有好转,岑太医光是为他止疼,便需要耗费不少功夫。
鬼医将医书翻烂,也暂且没找到第二个办法。
“倘若没有药,便只能靠时间,会有筋骨重新愈合的可能,但可能性绝对不大。”岑太医带着鬼医汇报了实情,他二人包括其余的太医,个个愁眉不展。
萧琅炎的神情,却比刚开始回来的时候,要好得多,更为冷静沉着了。
他听后,没什么表情,只是侧眸问徐寿:“皇后最近在做什么?过的开心么?”
徐寿连忙上前:“暗卫们瞧了,娘娘确实还不知道皇上的病情,终日里陪伴国丈他们,其余时候都带着小公主玩乐呢,心情颇佳。哦,对了,前不久,娘娘召见了苏家的苏问画过沈府说话赏花。”
萧琅炎闻言,感到一丝意外,不过他很快想明白。
“她没什么至交好友,苏问画却算得上是一个,至少能跟她说上几句话,朕让她出宫,其实是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