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褚斐然疑惑着抬起手，左右观察。</P>

“嗯什么？你别以为我不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手腕上可是有一条爱心编绳手链的。”陆晚星托着下巴，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起来：“以你这样的穿搭风格，白粉色应该不是你喜欢的搭配，女朋友给编的吧？”</P>

“你怎么知道……”褚斐然略一迟疑，半带轻笑缓缓道：“怎么知道我喜欢女孩子？”</P>

“我姬达很准的。”陆晚星高傲地抬抬头，脸颊红扑扑的，在水吧游离的暗光下异常动人，她继续八卦道：“所以，她呢？”</P>

“嗯……”褚斐然神色从容，眼底泛起一抹无奈：“我们分开了。”</P>

“原因呢？”</P>

“想听免费故事？”褚斐然眸子里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P>

“那咱俩干坐着啊？那我还不如回去找爸妈呢。”陆晚星假意起身，等着褚斐然挽留。</P>

没想到那人却双手抱在脑袋后面，直接靠在了沙发里，一副看戏的样子。</P>

她歪着头，双眸微微一沉：“那就让我看看表演系学妹功底如何咯。”</P>

“啊呀！”陆晚星一个愤恨，小小一坨蹦到沙发上重新坐好：“那咱俩交换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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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斐然的故事里充满着遗憾和无奈。</P>

年幼和妈妈一起经历家暴的褚斐然比同龄人成熟得更早，她在确定自己的性取向后就一直有一个梦想——想和另一半去同性婚姻合法的国度定居，结婚生子、受法律保护。</P>

她一直认为只有好好读书才能够实现遥远的梦想，一直以来她的成绩从未有过低谷。课业上她一路绿灯，一直是妈妈的骄傲。</P>

褚斐然和陈玲玥是在游学论坛上认识的，那年褚斐然两人都有共同的意向，就连成长中的遭遇都差不多，后来一拍即合的两人便在一起了。</P>

她们计划一起考同一所大学，大学四年好好兼职攒钱，毕业后去慕尼黑读研，为未来一起努力。</P>

天不遂人愿，渐渐两人之间出现了差距。</P>

褚斐然家里虽然不和谐，但妈妈是女强人，一直在做床上用品类的生意，一个人撑起来一个家。可陈玲玥家里条件不好，就连上普通大学都成问题，更别说是烧钱的艺术类院校了。</P>

“我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日子逍遥自在，想买什么买什么，也不懂什么是节俭，小日子都还算滋润。可有次我带她去逛街，给她买了一套好看的睡衣，真丝的，500来块，商场里这个价格也还好了吧。”说到这里褚斐然的眼尾略微红润，她轻轻抿了口杯中的尼格罗尼，仿佛还未能和往事妥善告别：“可那时她却哭了，她说她弄不懂，这么小几块布料，为什么就抵得上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了。”</P>

听到这里陆晚星不免有些动容，为陈玲玥，也为两人未能奔赴的那个未来。</P>

陈玲玥小褚斐然一届，在褚斐然大一的时候陈玲玥还在努力备考。</P>

雪上加霜的是陈玲玥的父母认为女孩子读书没用，根本不愿意支持她参加大考，他们甚至巴不得陈玲玥毕业就直接结婚。那时候陈玲玥想买一本复习资料都拿不出钱，都是褚斐然边读书边兼职，一直在悄悄资助着她。</P>

“然后呢？”陆晚星听出了神，托着下巴移不开目光，她实在想不出两人会因为什么而分开。</P>

“后来我觉得我不能这么自私，不能用我的愿望去裹挟她。她家没钱，我还让她跟我一起赴汤蹈火。就连我自己对未来都是没有把握的，就连一个大学都不能好好念，还谈什么出国？我什么都给不了她，所以我率先放弃了她。”</P>

“可是。”陆晚星抬头看着褚斐然，睫毛璨璨：“你为什么要放弃一个一直在努力奔赴向你的人呢？”</P>

褚斐然一愣，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脸上先是露出微微意外的神色，随后那表情转瞬即逝，化为平淡和一丝平和。</P>

“子非鱼，如何知我心。”半晌，褚斐然淡淡回答。在迷离的光影里，她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