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人的晚餐很愉快。</P>
沈沐一五一十地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季榆,知道实情的季榆虽然吃醋,但也是个讲道理的人,她很少会把无用的情绪附加到合理的逻辑上,因为她觉得那是无理取闹和浪费时间。</P>
那天两人“和好”了,恢复了往日的热络,整个晚餐上季榆被沈沐一个又一个的段子逗得哈哈大笑,笑得脸都红了,肚子疼得眼角都泛起了泪花。</P>
只是在餐厅昏暗柔和的灯光里,在某几个温柔缱绻的瞬间,季榆会呆呆看着对面一边说笑一边烤着五花肉的沈沐,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竟开始发起了呆。</P>
季榆突然觉得自己和沈沐之间的距离好像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P>
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让季榆耳边一阵空鸣,不知道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第六感告诉她:对面这个人始终都不会属于她,两人这一世的牵绊,也差不多就止步于此了。</P>
季榆上翘的嘴角渐渐平缓,胸腔里奏鸣着莫名的伤感。</P>
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强的宿命感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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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晚星,今天要是再被我发现你把药倒掉,我晚上回来就捏着你鼻子给你灌下去!”余娇娇对着全身镜整理着衣领,不忘对着陆晚星威胁。</P>
和褚斐然分手这件事把陆晚星击倒了,她高烧了整整三天,要不是余娇娇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估计早就去另一个世界报到了。</P>
逃离病魔的折磨本是好事,奈何在陆晚星烧到第二天的时候余娇娇被介绍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中药馆,那老中医眉毛都快到肩膀了,在老旧的中医馆里坐着,看着活像个半仙。</P>
余娇娇就这么隔空给陆晚星求了一副药回来,宿舍的室友们戏称这是忘情散。那味道实在刺鼻,陆晚星实在难以下咽,所以偷偷倒掉了不少。</P>
被余娇娇发现后一阵数落,并被冠以“不识好歹”的罪名。</P>
此时的陆晚星在床上黛玉躺着,接连不断地咳嗽声提醒着她已经在好转了。她抬眼看看余娇娇,乖巧道:“是,臣领旨。”</P>
“走了,你给我乖点儿,下课给你带饭。”余娇娇边往门口挪着步子边一步三回头:“别想乱七八糟的东西!”</P>
陆晚星没回答,举起右手竖起食指和中指,对“灯”发誓。</P>
“嘭——”的一声,宿舍门被关上,只剩下陆晚星一人的四周悄然陷入了静谧。</P>
她自然是知道余娇娇最后一句话的意思。</P>
别乱想了,有的没的,想也不可能把走掉的人想回来。</P>
可是这一切又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到现在陆晚星还觉得整件事情像梦一场。前几天明明还人狗双全,现在现在就像是一个被打入冷宫哀怨的嫔妃一般。</P>
面色苍白,大病一场,赐白绫一条,毒酒一盅。</P>
“唔,不不不。”陆晚星摇摇头,试图把奇怪的幻想都摇出脑袋。</P>
比起前几天的状态,现在的陆晚星确实好多了。至少她的脑袋里不再是空白一片,终归是开始有些奇趣的画面渐渐充满她的大脑。</P>
阳光从被窗帘半遮住的窗口跃然而入,光照的范围映射出一个小小长长的三角区域,无数尘埃在那个区域里游荡着,最后洋洋洒洒在陆晚星浓密的睫毛上,她正捧着水杯,对着地上来不及收拾的行李箱发起着呆。</P>
“如果,这世界上有两个我就好了,一个代替我受伤,一个代替我幸福。”陆晚星在空空的房间里喃喃自语道,像是说给谁听,可就是说给自己听。</P>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在相见的第一面就注定了要拉扯、牵绊。</P>
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来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