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辣妈当家 !
这日吃过早饭,薛明春穿上洗得干干净净的公安制服,上白下蓝,清爽帅气。
她个子高,两腿修长,哪怕没有型的制服都被她穿得有型好看。
她把帽子扣在手里,拿上林苏叶帮她做的咸菜。
公安局食堂吃多了腻歪,没滋味儿,她习惯从家里带点咸菜过去。
只不过总是被人偷吃,一罐头瓶咸菜没两天就被人吃光了。
“娘,嫂子,我走了。”她说了一声就背上挎包,抬腿跨上车骑车走了。
薛老婆子:“你至于懒成这样?你把车子推出去再骑也耽误不了两分钟!”
院门是有门槛儿的,一般人都会把自行车推出去再骑,可小姑都直接骑出去,到了门槛儿那里两手抓着把手一提就能出去,再身体前倾就把后轮也撅过去,然后骑车风驰电掣地跑了。
薛老婆子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惊得不行,追着骂到路口,结果小姑那车速哪里是她能赶上的?
她的声音都赶不上!
小姑骑车从大院儿里往外走,周围都带起一股旋风,把地上的树叶都能掀起来那种。
有人看到难免要说一下,“这谁家的大闺女一点都不文静,比男人还野。”
就有人回答:“薛参家妹妹,在县城当公安,怕上班迟到吧。”
一听说是薛参妹妹,那人就觉得理所当然,“和她二哥一样风风火火的。”
反正他们见着薛明翊的时候,他都大步流星的,从来不会左顾右盼,更不会停下和人闲聊。
他妹妹呀,那正常。
小姑经过门岗亭的时候抬手和站岗的警卫打招呼。
俩警卫只来得及朝她点点头,她就骑出去老远。
从省城去县城,并不远,但是军区在省城西边,县城在东边,所以她等于要横穿整个阳城。
她走主干道,泊油路加水泥路,平整得很,就算有一段土路,那也铺了石子,下雨下雪也不耽误,所以她车速特别快。
到了县公安局她把咸菜罐子锁在自己抽屉里,瞪了几个同事一眼,“谁也不许偷吃我的啊!”
几个同事纷纷笑,“明春,别小气吧,咱嫂子做咸菜这么好吃,让我们也沾沾光。”
“对呀,回头我们给油和咸菜,麻烦嫂子给做做。”
小姑白了他们一眼,“我嫂子可是图书管理员,哪有时间给你们做咸菜。”
她日常也不肯呆在县公安局办公室里,几乎每天都出去跑,不是在县城抓坏分子就是去乡下找公社特派员了解案子。
费脑的案子她是不管的,给县公安局局长、队长那些人烦心,她只管那些嚣张跋扈、屡教不改的坏分子,越邪性她越高兴。
她昨天刚处理了一个知青勾搭当地混混,故意谋害大队牲口的案子。
那几个男人嘴馋,故意把大队的耕牛给赶到悬崖下面摔了个半死。
治是治不好的,那就只能杀掉,扔也不舍得扔,便低价卖给大队社员、知青们吃掉。
大队干部也不是吃素的,老老实实的耕牛掉下悬崖,那总归要查,是保管员失职?保管员多冤枉啊,他可不认罪。
最后就闹得不可开交,惊动公社特派员,特派员也查不出来,直接又报到县公安局。
小姑一听,有意思啊,她就去了。
她和大军、小岭、顾知青等聪明人一起待久了,听到的故事也多,尤其到了省军区以后大军想尽办法借书看。后来图书馆开放,家里的书就不断,连薛老婆子都戴着老花镜,有空就翻翻书。
小姑自然也没少看没少听。
她把脚印一对比,再把几个嫌疑人分别问话,捏着人家的肩膀瞅着是亲切有加,却给男人们疼得龇牙咧嘴。
都是些乡下混子,也没经历过多大的风浪,自然就被软硬兼施地诈出来。
一个说秃噜嘴,其他人也不会再隐瞒,纷纷指责别人。
小姑就各打五十大板,先一人一拳给耕牛报仇,再按照破坏社会主义生产,挖社会主义墙角的罪名判刑,该劳改劳改,该罚款罚款。
她去人家大队结了案,顺便又骑车去城关公社大杨湾大队看看。
小姑走了以后荆玉兰就调回城关公社,她和薛明流俩负责公社的案子。
荆玉兰虽然有点男孩子气,却也细心,她和薛明流合作得很好。
一看到小姑,荆玉兰就热情地打招呼,“明春!”
小姑骑车过去,“最近有没有什么大点的案子?”
荆玉兰知道她的意思,笑道:“都是些偷鸡摸狗的,要么就是爬墙偷情的,没有一个能打的,我和薛明流都对付得了。”
小姑还有点遗憾呢,“那你们忙,我去大杨湾瞅瞅。”
荆玉兰:“明春,你是不是去找顾知青呀?他不在。”
小姑原本也不是特意去找顾孟昭的,不过荆玉兰一说他不在,她就顺口问问去了哪里。荆玉兰:“我们早上巡逻的时候,看到有辆小车拉着顾知青走了。”
小姑眉毛一凛,“顾知青被抓走了?”
荆玉兰笑道:“不是不是,没抓,都笑呵呵的看着像是请走的。”
请走的?
小姑不知道谁会派小车请顾孟昭,就县里有事也是打个电话让他过去,不可能派车来接。
她就去大队问问,杨支书肯定知道。
到了大杨湾她先去大队部,杨支书等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聊着什么。
见她过来,大家都很高兴,热情地招呼她。
小姑:“顾知青被谁接走了?”
会计笑得合不拢嘴:“人家顾知青父母平反啦!”
小姑笑起来,“那可是大好事。”她就不担心了,聊两句她就去小学看看。
她直接去找赵秀芬。
赵秀芬正在办黑板报呢,一边写一边想林苏叶,“嫂子走了以后,也没个画画好看的,瞅瞅我们画的这些,是啥啊,没眼看。”
听见小姑叫她,她立刻跳下桌子跑过去,“明春?”
小姑笑道:“赵老师,我嫂子说城里都在传言要恢复高考,让你也早点准备初高中的书学起来呢。”
昨晚上林苏叶洗完澡坐在饭桌前看书,就随口跟小姑说了几句,说外面人都在传要恢复高考,吴美娜在图书馆讨论好几次了,她就让小姑去大杨湾的时候也和赵老师说一声。
顾知青是没问题的,赵秀芬一直教小学,初高中的东西不知道还会多少,肯定得准备。
赵秀芬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大家都在传这个消息可谁都没有确切的信儿。
嫂子在军区住着,她这样说,只怕是听到什么可靠的消息了吧?
赵秀芬惊喜得眼泪直接流出来。
她忙抬手擦,结果一手的粉笔灰,把脸抹得花了。
小姑看她又哭又笑的,忙退后一步道:“我嫂子就是听人说啊,不知道真假,赵老师你自己看吧。”
她赶紧告辞走了。
赵秀芬对着她的背影喊谢谢,随即激动得她悲喜交加,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这种喜悦,她便快步躲到一边去,捂着脸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省军区图书馆。
林苏叶每天过得很充实,有人借书她就服务,没人借书她就看书。
吴美娜和另外两个妇女闲出屁,不是嗑瓜子就是打毛衣,再不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说闲话儿。
最近议论最多的就是谁家平反,谁家小楼还回去以及可能要恢复高考之类的。
林苏叶正在看书呢,这时候图书馆的喇叭响了,“图书馆的林苏叶同志,通讯处有你的电话!”
一连播报了三遍。
林苏叶都懵了,她第一次享受这个待遇,以前都是薛明翊打到郭澄那里,不需要这么高调。
她跟蔡秀芳说一声,赶紧去通讯处接电话。
她还纳闷呢,薛明翊不会打到这里来,那是谁?
她拿起电话,试探地喂了一声。
对面立刻响起顾孟昭温润的声音,他有些激动,“嫂子!”
林苏叶也很高兴,“顾知青?你好你好,什么事儿啊?”
顾孟昭笑起来,“嫂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爸妈……摘帽子了!”
林苏叶一直在嘀咕呢,寻思着顾知青的父母也该摘帽子了吧,结果就接到电话。
她也很高兴,一叠声地祝贺,“顾知青,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非常非常高兴,我们一家人早就盼着你能够和父母团聚呢。”
顾孟昭原本语气挺平和的,听到她这句话突然就热泪涌上眼眶,声音有些哽咽。
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
这么多年,爸妈没平反的时候,安然无恙的亲朋一个都不见,也就顾元珩来找过他。
现在爸妈平反的消息刚传出来,家里这边的亲戚都纷纷上门。
他们看重的是爸妈平反,又能给他们带来好处。
只有林苏叶一家,他们是为他和爸妈团聚高兴。
“谢谢~谢谢嫂子……”他瞬间泣不成声。
林苏叶本就容易被人感染,这会儿也被顾孟昭弄得眼泪汪汪的,停了停,收拾一下情绪,她问道:“顾知青,那你爸妈接回来了?”顾孟昭:“对,他们被接回来以后才告诉我,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
林苏叶很为他们一家高兴。
顾孟昭:“嫂子,不知道你们方便不,过两天我想去拜访。”
林苏叶笑道:“当然方便,你随时都能来。”
顾孟昭就和她约好时间,这个休息天孩子们不上学,小姑应该也休息,林苏叶也轮休,到时候他上门拜访。
挂了电话林苏叶忍不住“啪”拍了一下巴掌,真好。
通讯处的小年轻都偷摸瞅着她呢,见她又哭又笑的,也纷纷好奇。
听起来是有好事啊?
有那伶俐的就主动恭喜她。
林苏叶笑道:“有个朋友啊家里摘帽子了。”
她没直接回图书馆,而是回了一趟家,薛老婆子正在家里一边纳鞋底一边听收音机呢,也不知道听到哪里,就吧嗒吧嗒流眼泪。
林苏叶:“哎呦喂,老太太一个人在家里伤春悲秋呢?”
薛老婆子忙擦擦眼泪,“没瞅着我在听评书吗?薛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多可怜。”
林苏叶:“告诉你个好事儿。”
薛老婆子:“怎么,你发财啦?”
林苏叶笑道:“我有那么财迷吗?我就是一个管书的,一个月三十五块钱,哪里发财?”
薛老婆子:“那就是你男人发财了?”
林苏叶:“跟咱家没关系,老太太你别钻钱眼儿里。”
薛老婆子:“不知道谁那么抠门儿,我大孙子喝瓶汽水儿都不给钱,说我钻钱眼里。快说吧,啥好事儿。”
林苏叶:“顾知青的爸妈摘帽子了。”
“啥?”薛老婆子蹭得站起来,“真的?哎哟,那可真是大好事。我这还琢磨呢,那么多人都摘帽子,官复原职的,回到岗位的,他爸妈怎么还没轮到?我还嘀咕呢,不会是真有啥事儿吧?”
林苏叶笑了笑,“要真有啥事儿,那就是有证据,还能活到这会儿?”
薛老婆子:“哎,真是不容易。那他们回城啦?”
林苏叶点点头,“这个休息天顾知青上门来做客,咱准备一桌,你那鸡也不下蛋,不如做个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