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辣妈当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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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翊一下子想起媳妇儿那柔软甜美的双唇,顿时有些口干舌燥,他忙把信纸折叠起来。他把另外的信纸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大军写的字,还有满篇的指印、小动物以及家人画像。
他扫了一眼,就知道是大军主笔,林苏叶做画,那坨黑乎乎看不清的内容肯定是小岭写的。
他又分辨出各人的指印,摁得过于用力有些模糊的是娘的,最小最可爱的是小女儿的,小妹的纹路清晰,很好辨认,大军小岭指纹差不多,但是大军的规规矩矩,破马张飞的是小岭。
他找了找似乎没有媳妇儿的?
随即想到那红红的唇印,他心又热起来,不对……他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这唇印八成……应该肯定不是她的。
他看完信,花了半秒钟分析得出结论——唇印是小岭这淘气包的。
他发了两秒钟的呆,然后坐下写回信,摸了摸口袋,还真没几分钱。
他走到窗口推开窗户,看到秦建民便喊道:“秦团,还我五块钱。”
之前秦建民零零星星借过他好几次钱,从几块到几毛不等,一次也没还过,他虽然没记账但脑子好使。
一般借钱给人,对方不主动还自己还不好意思要呢,薛明翊不会存在这样的困扰。
他有钱就借给人家,需要了就要回来,没毛病。
秦建民也不觉得被点名还钱尴尬,他年近三十还没结婚,比薛明翊还大手大脚,他掏掏口袋,“你等等啊。”他自己没钱又跑去找别人借几块还给薛明翊。
薛明翊就把钱先塞进信封里,回头写完信叠起来夹进去。
大家写信很少有夹钱的,怕丢,毕竟工人一个月也才三十左右的工资,丢五块那就意味着要饿肚子呢。
薛明翊向来不管钱,工资津贴基本都汇给家里,他衣食住行都由部队开销,如果有额外的钱就大手大脚习惯了。媳妇儿敢让他信里夹钱,他就敢放,没想过丢的事儿,或者丢了也无所谓。
他写字很快,字体龙飞凤舞力透纸背,他和大军一样都不是感情外放的人,也不话痨,写信内容干脆简练,有事说事,能五个字写完不会十个字,所以不一会儿就写好。
写完信他又给自己团部后勤打了个电话,问问缝纫机的事儿。
那边说缝纫机票和钱早就托人带给省城百货商店,一直排队呢,这几天应该能排到。
薛明翊挂了电话,把五块钱用空白信纸包着,连同家信一起叠起来。
他对着光看了看,从外面看不出里面有钱,这样就不会被偷。
他把信塞进信封,然后送去通讯室。
部队往外寄的信都是要经过检查的,不过薛明翊几个军官的家信基本没人检查,毕竟常来常往的,而且都是政审过的,知根知底,就没必要看人家小夫妻说悄悄话。
又过了两天,周六,学校是不放假的。
林苏叶天不亮起来和面打算烙二合面饼,细面和玉米面掺起来的,口感不错又管饱。
小姑起来要去捡柴禾。
林苏叶看她睡得头发乱糟糟跟鸡窝一样,因为天黑还扣岔一个扣子,她怜爱地帮小姑把头发梳平顺,重新整理扣子,又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小姑围上,叮嘱道:“捡点树枝就回来,别太累,还要上工呢。”
小姑高兴地答应了,拿上镰刀骑车就往外跑,“我得去北边树林子看看有没有流氓。”
林苏叶还想喊她注意安全,最后还是算了,这四外村没有不知道薛明翊和小姑威名的,就真有流氓也不敢找她。
周围村子的混子喜欢调戏妇女,吓唬小姑娘,听她们吱哇乱叫就非常有成就感。
可没有敢调戏薛明春的。
她14岁那年外村有个混不吝不知道她厉害,看她长得俊性子憨,想占她便宜,小姑以为他想和自己玩过招,一个过肩摔把他闷在地上,骑在他身上一顿乱捶,打得他鼻青脸肿,死命挣扎着逃走。
小姑还纳闷,回家问林苏叶:嫂子,他要和我玩的,怎么还跑了呢?
薛老婆子急了,跟林苏叶道:“了不得,这是又犯病了。”她急忙追出去叮嘱小姑,“有青年和你玩,别打人家呀!你和人家好好说话儿!”
小姑已经骑着自行车跑了,根本没回应她。
薛老婆子回来,对林苏叶道:“她听你的,你跟她好好说说。”
林苏叶:“要是流氓,不打还领回来啊?”
薛老婆子:“领回来咋啦?那明春不得找婆家啊?”
林苏叶:“婆家也不是这么找的。”
薛老婆子长吁短叹小姑可能嫁不出去,然后进屋给莎莎把尿。
林苏叶烙完饼把哥俩喊起来,收拾三张带上送给顾孟昭,人家帮忙把孩子教得不错,她自然要大方些,这年头吃食就是最好的谢礼。
她补贴顾孟昭吃食,薛老婆子一开始很不乐意,后来听俩孙子说顾知青很好,伙食很差,她又觉得可怜,就觉得帮点也行,只是免不了要嘟囔几句。
林苏叶:“你别总盯着这点,你少往外乱借钱,把借出去的要回来,比什么都强。”
薛老婆子又抠门又要面子,她那些亲戚妯娌的都喜欢跟她借钱和票,虽然不多,可几分几毛的攒起来也不少。他们一卖惨她就心软,若是再被人挤兑小气,那她更受不了,借出去有人不还她还不好意思要,就自己憋着心疼头疼的。
小岭大手大脚随薛明翊,薛明翊随亲娘,一脉相承。
薛老婆子理亏,赶紧去喂猪、喂鸡。
正准备吃早饭呢小姑骑车飞奔回来,一进门就喊:“嫂子,薛明流说哥给你买的缝纫机到了。”
林苏叶听着也激动,“到哪里了?在大队还是生产队?”
小姑笑道:“我忘记问了。”
林苏叶拿了饼卷上咸菜递给她,“你吃饭,我去生产队问问。”她又对哥俩道:“今天我有事,你俩顺路把饼给顾知青送去。”
小岭双眼顿时亮得惊人,太好了!
林苏叶警告道:“要是敢逃学,让小姑打。”
小岭:“才不会,我又没活够!”
林苏叶急着去看缝纫机就先走了。
小岭给大军一个胜利的眼神。
大军回他一个你做梦的眼神。
薛老婆子抱着莎莎喂饼呢,生怕俩孩子逃学挨打,“大孙子呀,今儿咱不逃学呀,让你妈知道一准儿变后娘。”
俩孩子说不会的。
路上小岭得意得很,拿弹弓咻咻地射小石子,“妈这是相信咱,以后不会跟着监视了吧?”
大军懒洋洋地道:“兵不厌诈。”
小岭:“你说人话!”
大军懒得多解释,他发现妈变聪明很多,估计爹给她支招儿呢。虽然她不去学校,但是一定会找老师和同学们问情况,不管她是真有事或者假装有事不去陪读,他们的一举一动肯定在她掌握中。
她要么偷偷监视要么安插眼线,所以,万万大意不得。
他们若是敢逃学、上课睡觉什么的,指定得挨胖揍。
打断腿那种!
林苏叶去队部找会计打听。
薛会计:“昨晚儿就到公社供销社啦,今儿明流去拉化肥,你搭他车去。”
林苏叶问一下还有谁同去的。
薛会计笑道:“就那么两袋子化肥,明流一个人就行。”
这么说就薛明流赶车,她一个搭车的?孤男寡女的不大好,林苏叶就托会计说一声,让薛明流帮她把缝纫机拉回来送家去就行。
会计看她主动避嫌,倒也松了口气,别人还罢了,明流那小子……
林苏叶也不和他闲聊,她还记挂俩小子呢,今儿自己不去也不知道小岭会不会弄幺蛾子。
她悄悄去了一趟大队小学,躲在教室后面从窗户里偷看大军和小岭。
教室都是青砖墙基和土坯墙体结合,窗户也是木质窗棂,冬天糊的窗纸早破成蝴蝶飞飞,还被孩子们涂抹得黑乎乎的。
林苏叶从窗棂中间望过去,大军向来坐得小身板笔挺,表情淡然,小岭则自由散漫跟只大虾子一样,一会儿往左弓一会儿往右弯的,但是好歹没睡觉呢。
林苏叶心下欢喜,看来自己的努力是有效果的。
她也没惊动他们,悄悄离开回薛家屯,路上竟然遇到俩熟人,张蜜蜜和堂妹林婉丽。
林婉丽就是那个梦里和她说薛明翊有相好女人的堂妹!
林苏叶脑神经瞬间紧绷起来,浑厚磁性的播音腔在大脑每个角落回响:这个可悲的乡下妇人……拉开了一家悲剧的序幕。
悲剧你大爷,序幕你大爷!
林婉丽就是个扫把星,自己可不能和她接触太多。
林苏叶不想和噩梦有过多牵扯,她想绕路躲着走,结果早春地里没有高大的庄稼遮蔽,林婉丽眼睛尖一下子就看见她。
林婉丽用力地挥手,热情地招呼:“姐,我正有事找你呢。”
林苏叶不但不停,反而加快步子,“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望着林苏叶匆忙离去的背影,林婉丽眼神狐疑,自己说有事她却跑得更快,这是有毛病?
她和张蜜蜜吐槽道:“我堂姐有点不对劲呀。”
张蜜蜜是林婉丽介绍到薛家屯来的,现在两人走得近。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苏叶最近挺作的,跑去生产队给薛明翊打电话要缝纫机,在家里打孩子骂婆婆,又跑去学校陪读,闹得大队都风言风语的。”
林婉丽:“为什么?”
张蜜蜜摇头,“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
林婉丽:“不能吧,我还没跟她说呢。这消息除了我,别人不可能知道。”
张蜜蜜望着林苏叶远去的背影,神色不明,“婉丽,你说……薛明翊真有相好的?”
苏叶那么美,薛明翊也有相好的话,那长得美似乎也没什么好处,哎,这样的话苏叶也太可怜了。
她心里不禁同情起来。
林婉丽:“那还有假?不过你别乱传呀,我只能告诉堂姐,别人知道了风言风语的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张蜜蜜哦了一声,“我自然不会乱说。”心里却讥讽林婉丽,你当年抢她相亲对象,现在假惺惺的干嘛?
林婉丽兴冲冲去薛家找林苏叶。
只是他父母还在劳动下放中,不能补贴他钱和粮票,他吃食依然很差,所以林苏叶给的礼物就很及时。
林苏叶走后他吃了一顿鸡蛋面,吃得满头大汗,感冒都好了几分。
顾孟昭心里感激就想好好回馈小哥俩,特意收拾一番等他们。
这会儿他正在院子里看书,就见小哥俩一前一后过来。
一个皮肤雪白,双手插兜,走路不紧不慢。
一个皮肤深些,虎头虎头,走路步步生风。
小岭:“顾知青,你跟我妈说啥了?”
顾孟昭微微一笑,“你妈妈是打你还是骂你了?”
小岭:“那倒没有。”
顾孟昭领着他们进屋,“我这里有些书和玩意儿,你们看看对什么感兴趣。”
大军眼睛一转立刻就盯住旁边的几本连环画小人书,瞅着像是公社买不到的智取威虎山。
小岭则瞅着窗台上一把磨得油亮的弹弓,上面绑着弹性十足的皮筋,中间有一块牛皮块,瞅着就很有威力。
小岭一秒钟露原形,一把将弹弓抓起来,爱不释手地摩挲着。
顾孟昭让他试试。
小岭捻起一粒小石子包在皮块里,眯起一只眼睛侧身拉弓,对着墙根挂着的一个靶子就打过去,“噗”,小石头打中了靶子。
小岭:“哇喔~”
顾孟昭也很惊讶,笑道:“薛磅礴同学,你很厉害呀,再来一下。”
小岭再一次凝神静气瞄准,又打中了。
顾孟昭:“在这个距离你是神射手啦!”
小岭得意得很。
顾孟昭:“你们能过来陪我下盘棋吗?”
下棋?
小岭可不感兴趣,小军倒是感兴趣,可乡下人下棋都是小石子小棍棍儿,再顶多有副象棋。
大军看顾孟昭这里竟然有好几样棋,象棋、军棋,另外那一样黑白子的像连环画里见过的围棋。
顾孟昭笑了笑,“你们陪我下棋,我就借你们玩一会儿喜欢的东西。”
小岭一屁股就坐在顾孟昭跟前,手里还抓着那把弹弓,“来吧,玩啥。”
顾孟昭就让他选一个棋。
小岭对打仗感兴趣,对象棋围棋没兴趣,就选军棋。
大军拿了那本小人书也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抵不住诱惑,他选了围棋。
顾孟昭就让他们坐在自己对面,一人守着一个棋盘。
棋盘都是他用木板自己做的,棋子也是自己用石子、木块之类雕刻的。
他下棋是家传,从他爷爷那时候就一直教他,后来他周围的长辈都不是他的对手,哄俩孩子玩儿自然不在话下。
他见识自然比林苏叶高,林苏叶着急小岭的成绩,他却觉得小孩子最重要的不是成绩,而是做人。
下棋既可以磨性子,又可以学做人的道理。
他简单快捷地给俩孩子讲下棋的规则,“规则是死的,必须遵守,违反即死,记住了吗?”
林苏叶说俩孩子不太守规矩,所以顾孟昭上来先给他们立规矩。
俩孩子点点头,“记住了。”
顾孟昭:“下棋要有点彩头,你们什么时候赢了我,我这里的东西想要什么都可以拿走。现在你们肯定赢不了我,但是只要来陪我下棋,就可以玩。”
哥俩很乐意,然后按照顾孟昭教的开始走棋。
顾孟昭发现小岭不像林苏叶说得坐不住,也不是那么不守规矩,下棋的时候他谨遵规则还会捧着脑壳思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