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狄一笑,“是。”
确定过了宵禁之后,布雷司才敢去敲门。希格斯穿着一身灰灰的睡衣来开门,看了他一眼,便侧身让出路。他愣了一下,才知道是让自己先进去。
里面整洁得吓人,其他同学已经闭紧了床帷,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张床帷被光线拉出一条金黄的缝,照出被褥中央的凹陷,上面是一本书摊开的纸页。他猜那是希格斯的床,拘束地走到一边。
希格斯亲手关了门,才转身盯着他。
“嗯——晚上好。”他用气声说道。
对方却没急着回应,只是用下巴指了指,示意他坐下。
布雷司放松了一些,他瞥见书页中勾勒着孩子骑着扫帚的插画,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就在他怔愣的时候,忽然感到身下一沉,希格斯坐到了他身边。顺手拉下了帷幔。他们瞬间就只是面对面的距离,布雷司忍不住后仰了一些。
“晚上好。”
布雷司挠了挠头,才意识到这是回应他的问候。总的来说,绝对算是友好的态度。看来伊狄说得没错。
“你之前问的问题,”他有些急切,“是说我们想不想去,对吧?”
“嗯。”
“伊狄说,达特穆尔的有些生物很危险。所以,的确最好不要去。”
希格斯听到名字就抬了眼,重复一遍,“伊狄说?”
“是。”
“她有什么证据吗?你们都这么相信她?”
“证据……”布雷司语塞。
希格斯皱起眉,“你们很熟?”
布雷司瞪着他,立马想起伊狄的警告,“不。我只是被迫分到她那队的——”
见希格斯还是有些怀疑,他忍不住开始手心冒汗,直到伊狄赞许的笑脸划过脑海。如果换作是她,一定……对啊,这时候换作她会怎么做?
冷静。一定是冷静。他忽然想起她揍他的时候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你不也在场吗?”
这是他第一次演得这么逼真。布雷司紧张地抬头,令他吃惊的是,希格斯已经把目光挪开了。
“尽管是这样,你们也相信她?为什么?”
他是成功了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还是得尽量自然地接下去。
“她也没必要骗我们吧?”
希格斯顿了顿。
“而且,她主要是为了赫敏·格兰杰才说的。她们关系好。”布雷司又补充道。
“什么意思?”
“她希望她请假——”糟糕。
“她希望她请假?”希格斯皱着眉,“她自己呢?”
“这……”
“格兰杰同意了?”
“她是相信的,但是她可能还是想去,伊狄劝她再考虑一会儿……”布雷司苦着脸。
希格斯看起来有些生气,“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我也……哎,总之——”
“不要去。”
布雷司惊讶地看着希格斯。他们居然同时说出这句话。
“虽然不知道你们讨论了什么,但是我同意她的话。”希格斯斩钉截铁地说,“事实上,我已经劝了其他人不要去。”
“那你为什么——”
“我没有证据。”
“什么证据?”
“达特穆尔危险的证据。”希格斯冷冷地说,“如果你们也没有,那就到此为止。我们阻止不了这次活动。”
布雷司离开的时候都是恍惚的。但殊不知,这几天注意力无法集中的不只他一人。连续几天,希格斯在更衣室都找错柜子。
“你这几天怎么了?”佩吉看着他。
他这才发现雪白的柜子上写着“玛格丽特·盖布尔”。
“……没什么。抱歉。”希格斯让到一旁,然后打开右边的柜子,取上扫帚和斗篷。
“别掉以轻心,”马库斯在赛前警告所有人,“要是输给了拉文克劳,我们都别想进决赛。还有,用心比赛是每一个队员的责任——说的就是你——特伦斯,不管你有什么事,盯好你的飞贼。”
好在希格斯没让飞贼跑出手心。第161分钟,他抢到了金色飞贼,第二场比赛斯莱特林220:40胜出。
他们和拉文克劳握手,迎着满天的彩带和欢呼回到更衣室。
“干得好,特伦斯!”马库斯满脸喜色地和他握手,“保持下去,我们就能胜利。”
“到时候还是得小心格兰芬多那个找球手。”德里安说。
希格斯笑道,“第一场是个意外。放心吧。”
“我看你不该掉以轻心,”佩吉倒是郑重其事,“他训练很刻苦。第一场比赛也不是完全没有我们的问题。”
“得了吧!今天赢了还说这些?”迈尔斯捶了一下德里安的肩。
马库斯也笑起来,“好了,我们今晚应该有一场庆功宴,收拾完了就快出去吧,外面的鲜花和炮筒可等不及了!”
等其他人都陆续收拾完出去了,希格斯才最后一个离开。但他刚走出更衣室的门就顿了顿。
“我们谈谈吧?”阳光里,女孩红棕色的大卷发摇摆着,就像彩带的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