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也理解宋沫的心理。</P>

虽然她这样责怪庄岩，但这一定不是她的本意，她自己的病自己最清楚，得病开始，就是一种死亡召令，救她就是白白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她不愿意这样拖着庄岩，不愿意让别人无谓的付出。</P>

转头看了庄岩额头细细的汗，夜七走过去扶了他。</P>

听秋落的意思，这两人一起进的手术室，但是庄岩先前就做了一次手术，恢复起来比宋沫慢了。</P>

站了这么一会儿，被宋沫气得脸色发白。</P>

夜七忽然想到了什么，朝宋沫看去。</P>

她比庄岩恢复得快？</P>

是，看得出来，她连说话都有了力度，相比在国内那段时间的憔悴和极度销售，做过手术后的人，竟然气色好了很多？</P>

“宋沫……？”她忽然若有所思。</P>

宋沫擦着眼泪，眼角看着坐在一旁嘴唇泛白的庄岩，眼底抹不去的担心，但又不肯从窗户边过来。</P>

夜七也不过去，只是问：“你最近，是不是感觉身体好多了？出院后去复查了么？”</P>

身后的庄岩冷着声一句：“没去过。”而后扫了宋沫一眼，大概是被气得次数多了，逞一时嘴快，“让她折腾吧，要跳就跳下去，当我白给她换髓，反正也是傅孟孟换过来的东西，只当我救了个白眼狼。”</P>

“庄岩！”夜七冲他皱眉，示意他别说了，转头又看了宋沫。</P>

别看宋沫平时那脾气，但她比谁都想多活几年，她也舍不得好容易遇上的师父，她的心也不过是个孩子。</P>

果然，宋沫听了庄岩这话，缩在墙角不动了，一脸哀落。</P>

这次她走了过去，在宋沫面前蹲下，“你看，徐米也跟我来了，她这段时间专门照顾你们俩，抽空让她带你去做个复查，行不行？”</P>

她不会看错，最后一次在御阁园外郁郁葱葱的道路送别宋沫时，她一走远，那身影几乎和纤细的树干重合，毫无血色，穿着的裤腿空空荡荡。</P>

但此刻不一样，虽然看起来依旧瘦，可她有力气，这不是还爬到窗台上去了，还能对着庄岩一通低吼？</P>

然而这些转变，处在对生命绝望和对庄岩愧疚的宋沫本身都没发现。</P>

宋沫不说话，只是抽着鼻子。</P>

她轻轻拥了她，拍了拍她的背，“就算你生了病，那也是平等的人，别总把自己想得和异类一样，我知道你伤庄岩是不想拖累他，但这也是伤了他。”</P>

宋沫微微挣扎，嘴里模糊的拒绝，“嫂子，你离我远点儿……”</P>

她笑了笑，没松手，把她从地上半拥着扶起来，“过去坐会儿，给你师父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