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洛敏才说：“我半夜醒来怎么都觉得不踏实，过来发现老太太不在床上，才去了卫生间找，老太太已经摔了。”</P>

今晚雷声不断，大雨依旧瓢泼，九十多岁的老太太，谁也说不清怎么就一个人在卫生间摔倒了。</P>

洛敏把老太太扶起来那会儿，老太太手脚都是僵硬的，可见在地上动弹不得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洛敏甚至能看出老太太挣扎过，无助的流过泪，可她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生怕又让老太太流眼泪。</P>

老太太看了夜七，大概是想笑的，可是太虚弱了，只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真是老了，活够了。”</P>

她甚至都把大儿子的年岁都活了，再活下真是折磨，就像今晚，摔倒起不来那样的无助。</P>

曾几何时，那么厉害的陆婉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无助的一天。</P>

夜七心头一酸，喉咙有些疼，只是摇了摇头，也说不出话。</P>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大概阎王要收一个人偶尔也会临时起意。</P>

那一晚老太太忽然就倒下了，从半夜撑到清晨，明明不长的时间，夜七却觉得她那么清晰的看着奶奶的生命在消逝。</P>

下了一整夜的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趋势，冬季后院不多的绿植都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雨点却依旧落得肆无忌惮，砸得‘噼里啪啦’响。</P>

从半夜到清晨，老太太并没有说什么话，因为很虚弱，说一句话要费很大的力气，最多的，也是拉着辛溪，满是歉意。</P>

辛溪咬着牙却满脸眼泪，用力摇头：“奶奶，我知道您的苦心，我没有怪您……您不能就这样走了，还要看我的宝宝出生，还要给她取名的。”</P>

老太太似是笑了，却是无力的摇头。</P>

六点左右，老太太要夜七把族钻戴上，她上楼慌慌忙忙的找出从来不戴的东西，戴着她握着老太太的手。</P>

“你和寒声，我放心。”老太太努力的说着，紧了紧握着她的手。</P>

她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握着老人的手。</P>

后来洛敏做了下来，应老太太的要求，絮絮叨叨的和老太太说他们还年轻的时候如何如何。</P>

窗外明明阴雨绵绵，可老太太却像沐浴在阳光里，终究是淡淡的笑着，口齿都比此前清晰了。</P>

“从来没想过，我能活这么久。”老太太笑着，看了洛敏，又看了围着她的所有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