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结束后左乔约了代驾先把顾书易送回了公寓。顾书易有话要说，直截了当问左乔要不要在她家住一晚，关于今晚的事她有些话想要谈。</P>
“电话上也不安全。”</P>
“好。”</P>
左乔给代驾结款后跟着顾书易上了电梯。这个小区一梯一户，封闭性很强，正门和能看见的一个侧门都有两个保安轮流站岗巡逻，空气里弥漫着时间凝固般地安详。</P>
“标签塔远比我想的要麻烦。”</P>
“不然我哥也不会退出之后还要我帮忙。”左乔继续完善话术，踱步走在只开了几盏昏黄壁灯的客厅里，落地窗外连绵成片的灯光洒进来把寂静的客厅衬托的比刚才的夜店还要光怪陆离。</P>
“问题很大，这是我的直觉。”顾书易的酒量很好，当然演技也不差。出标签塔门还需要左乔扶着，一上车就恢复正常还有功夫回复工作上的消息。眼下她更是严肃地板着脸，“那个Ivy明显知道什么。特别是提到之前的dJ整个人都魂不守舍了。”</P>
“我有印象，后来她要说话还被赵群打断，就是说邓杰存的酒那时候。”</P>
顾书易猛地点头，她记忆力很好，能记得Ivy当时说的话和表情动作，那个男服务生过来说的也根本不是赵群口中楼下酒柜空了还是杯子不够用的问题。</P>
“我没有说谎，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正好在和邓杰打视频。她刚刚落地加州知道我们要去标签塔特意告诉我还有酒没喝完。”</P>
“他后面给的酒不是邓杰的？”</P>
顾书易再也受不了黑暗的氛围冲过去打开了开关，左乔在刺眼的光芒中微眯了眯眼睛，看见顾书易点头说根本不是邓杰的酒。</P>
“我本来不是存心的，这种事一般都有留档，不用再详细说是什么酒……谁知道竟然能炸出这个结果。”</P>
“那个女服务生说给邓杰签单的叫Lisa,现在邓杰的酒找不到，一是说明他们签单相对独立而且很可能没有标记，全靠人记，管理开始混乱。二是这个Lisa现在可能已经不在标签塔了。”</P>
“那个前dJ和Lisa都有问题！”顾书易下了决断，左乔附和转而又说标签塔本来就是是非之地，诡异的人员调动实在正常。</P>
“你可不要学着你们家熟视无睹。从来如此就对吗？他敢这么肆无忌惮，如果真的濒临破产说不定会做什么破罐子破摔的蠢事。”</P>
左乔还不至于蠢到用她和左家的江湖准则劝说顾家人。用左沐的话讲，顾家是名门正派，只可惜是尊不会显灵的石佛。</P>
“熟视无睹的话我就不会去了。你不信我还不信你家长辈吗？”</P>
“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啦。”</P>
左乔叹了口气，其实顾书易心里清楚。如果左乔是单纯的黑帮做派，作恶多端的黑恶势力头头，他们两家就不会结交。只是这个世道黑的里面切开就算是白色也未必会有袒露的一天。臭水沟里多得是拉你共沉沦的脏手。</P>
“我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P>
“你们只是想看看张筠现在已经混乱到什么程度了是吧。”</P>
左乔颔首：“张筠现在已经初现强弩之末的疲态，光脚不怕穿鞋的，只派手底下的人去说不定都是肉包子打狗。子伊岛我叔叔一家出了力，就当是还个人情做做贡献，我爸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P>
“你们家还真是亲兄弟明算账。你干嘛去？”</P>
左乔说话间已经退回到了大门口，顾书易心底不知为何升起一阵惶恐。她听说左乔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但在她印象里左乔是一个很随意的人，说难听点你无缘无故给了她一拳，如果不疼她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转头就走。别人骂她她当狗叫，别人招惹她她还关心你是不是在精神病院压力大。今天顾书易却在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上看出了斗志，决绝的，来一对砍一双的斗志。</P>
“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我还是应该对利用了你表示歉意。”</P>
“别跟老娘装深沉……你还有别人可以利用吗？”</P>
“你能理解这一点最好，所以停在这儿算是及时止损。”</P>
“你以为我是帮你哥哥吗？……你实在是高估你自己了，你能给我带来什么人身危险。”</P>
顾书易故作嫌弃地打住左乔言情剧一样的发言，左乔看着她低下头笑了起来。左乔说过她笑起来不好看，看起来很憨，所以控制自己很少笑，到后来就习惯面无表情。顾书易往前走了一步，心想确实挺憨的，像个精神病。可是当个病人有什么不好。</P>
“咱俩成为朋友是有原因的。”</P>
“的确是朋友，所以你用不着拿这些自相矛盾的话试探我。要走的话我还得刷卡下去送你。”</P>
“……那就再麻烦你一次。”</P>
左乔听出来顾书易别扭的挽留，但她也只能点到为止。没有人敢动顾家人不代表顾家就能永远保持干净。一次性的帮助总比长久的牵连安全，只不过顾书易不会听她的话。</P>
左乔上车离开的时候顾书易已经走了。车子刚刚拐出小区，左乔收到她推送过来的名片，原来她见缝插针加上了Ivy的微信。</P>
“多谢。”</P>
“反正最后一次帮你，我这么善良就送佛送到西吧。”</P>
看着顾书易发来疯疯癫癫的表情包，左乔知道她今晚上肯定在生自己的气，这样最好，免得因为心疼左乔是朋友坑了自己。漫无目的地滑动微信聊天界面，突然又跳出来一个红色的圆点，散场后勾羽问她要了联系方式，还说自己肯定不会有事没事儿就来骚扰她，希望左乔能满足自己一个小粉丝的心愿。</P>
谁家粉丝要偶像微信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啊？不过左乔还是给了，甚至还回复了勾羽问这周有没有时间出来吃顿饭聊聊天的消息。</P>
“档期满看周末吧。”</P>
“好的女明星。”</P>
左乔发出一声嗤笑摁灭了手机屏幕。勾羽肯定是勾家派来拉拢左家的，她应该很早就被当成社交棋子用了，在夜店左乔几次三番驳她面子，她依旧越挫越勇，如果没有目的就见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