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宇文家的兄弟早已滞留南阳多日,自然落不下,于谨虽死,他儿子于礼可来了。尉迟迥也来了,杨忠死的早,韦孝宽虽然没来,但他的计划屡屡被破,也算惨败。
其实早在得知萧家想对宇文怀璧不利时,元无忧就动了恻隐之心。即便知道萧桐言没那个弑君的本事,也就怕万一,况且死一个宇文怀璧并不会对权臣宇文护造成什么影响,他当场就能再挑一个立为皇帝,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
到了刚才,一看见于礼的名字也在阎王的生死簿上,元无忧是真不能坐视不理了,她就于礼这么一个忘年知己啊!于是当务之急,她就得捋清楚萧桐言的目的,看自己如何从中斡旋,保住想保的人。
想起刚才生死簿上的名册来,元无忧不禁问:“名单上为何有萧家人的名字?你连自家人都不放过啊?”
她当时仔细看了,发现是个眼熟的名字:萧圆肃。
萧桐言一听,嗤地一笑,“谁跟他是自家人?他就是条到处认主的野狗,萧家叛徒。”
元无忧这句话问到点上了,萧桐言确实对这个姓萧的深恶痛绝,早被她列为了必杀的目标。原来这萧圆肃他爹萧纪,当年趁江陵沦陷还想着内斗,居然在成都僭越称帝,也封了儿子萧圆肃为宜都郡王。
但当初那帮萧家的主犯死剩无己,把萧桐言他爹侮辱死的萧詧也死了,她自然把仇恨转移到了守不住蜀地,投降北周的萧圆肃身上。刚好他受调于宇文直麾下,也能一箭双雕。
众人头顶是阴云笼罩,脚下的青石板路还积着雨水。
凉风习习刮过正堂屋后院苗圃里的花草,吹开头戴金冠的男装姑娘额头前的刘海儿,连呼吸间都带着骤雨欲来的湿意。
身穿爵服的风陵王听到这里,锋利的眉头一皱,那双褐色凤眸忽然高抬,倨傲地斜眼睥睨对面的银甲女子。
“不止一箭双雕吧?即便你看不惯宇文家在外滥杀无辜,于谨家为虎作伥,可我何辜?襄阳于太守何辜?”
萧桐言面色不改,唇角微勾,只是上扬的眼尾微眯,透出一股杀意。
“于飞侵占襄阳,荆州旧部不服后梁萧家管教,我们本也没特意针对他们和你,只是顺手的事。”
“顺手?顺手用坑我,来捣毁韦孝宽收君为臣的计策,用坑了赤水女土匪间接谋害元氏和韦氏家族,并勾结赤水叛军韦陀花来杀叱罗协?你这样树敌无数,不怕各家回过味来,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会呢?他们都是各有仇怨,我只不过是推波助澜,向国主这样能捋清的通透之人,除了我便只有你了。”
顿了顿,萧桐言眼神流露精光,
“这样不好么?我一举多得,还能拿回玉玺。国主可是我萧家唯一认可的盟友,我搅乱边境,你与我一起,浑水摸鱼。”
“你这是给我泼了不少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