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司小郁吭吭哧哧,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从陆匀骁怀里剥出来。</P>
对,是活活剥出来的。</P>
破茧成蝶可能都没这么费劲。</P>
陆匀骁看着高挑偏瘦,可脱掉衣服,胳膊腿都很紧实,而且,男人的四肢的好像天生就很沉。</P>
司小郁下床走出卧室,坐到琴椅上。</P>
她喜欢这里的香椿木味道。</P>
接着,司小郁低头,小心翼翼掀开手指上颤的纱布,细细观察里面受伤的指甲。</P>
照比昨晚进展不大,这得长到哪辈子才能全部长成新的?</P>
司小郁仰起头,绝望地叹了口气。</P>
这个时候,一阵钢琴乱音响起,吓得她身体一抖,一声尖叫。</P>
人刚从琴椅上弹跳起来,头顶就磕到了什么东西。</P>
司小郁抬头,才看见陆匀骁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潜了过来。</P>
她的头顶恰好抵着陆匀骁的下巴。</P>
他就劲,用下巴把司小郁往下压,使她重新坐回到琴椅上。</P>
陆匀骁开始在她头顶说话。</P>
“司小郁,说你多少次了还不长记性,一天偷偷掀开无数次,你是成心不想让它好了,是吧?”</P>
“你这样对伤处反复刺激,它怎么可能好得快?”</P>
这时,司小郁回过味来,刚才在床上陆匀骁已经醒了,他肯定是装的,他就是纯心捉弄她。</P>
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过来,精准抓到她偷看指甲。</P>
“陆匀骁,你为什么总喜欢和我装神弄鬼?你是不是觉得我碍眼,要吓死我?”</P>
司小郁在琴椅上转了半圈,转到对面陆匀骁的角度。</P>
眼前,陆匀骁下身一条浅灰色家居长裤,轻易就能看出,一早掀起的强风硬气还没彻底消退。</P>
上身的家居衣敞开着,一颗扣子都没系,露出中间一条冷白的紧实皮肤。</P>
陆匀骁笑笑,“你不给我光明正大的身份,我只能装神弄鬼。”</P>
“又拿这个说事,”司小郁指尖抵住陆匀骁的腹部,逼着他后退,“你刚才真吓到我了,再有下次,别怪我翻脸不认鬼。”</P>
“好好好,我给你赔罪。”</P>
陆匀骁弯下腰来,攥住司小郁抵他腹部的手,将人转回到面向钢琴的位置,又顺势把她的手带到了钢琴上。</P>
接而,陆匀骁拾起司小郁的另一只手,同样覆到钢琴上。</P>
大手压小手。</P>
“媳妇儿,我教你弹曲儿,以此谢罪。”</P>
司小郁有一种不祥预感,陆匀骁要教她弹《两只老虎》。</P>
他的手机铃声都是自己弹的《两只老虎》,他好像对这首歌有什么执念。</P>
果然,在陆匀骁的带动下,司小郁指尖下弹奏出了非常欢快的音符。</P>
司小郁不高兴地回头,“陆匀骁,你明知那些男同学给我取的外号是小老虎,为什么偏偏喜欢弹《两只老虎》?”</P>
“你到底对这首歌有什么执念?执念于羞辱我脾气暴躁对吗?”</P>
陆匀骁指尖没停,琴音继续。</P>
“四岁时,我能弹出第一首曲子就是《两只老虎》,你是小老虎,我是对你有执念,是爱你呀,司小郁。”</P>
——</P>
市妇婴医院十二楼。</P>
闻书砚从A区开始,一区区走过,当他走到G区时,G04房间大敞着门。</P>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从门敞开方向看进去。</P>
右侧病床上坐着一个女人,她男人坐在椅子上,一勺勺给她喂汤羹。</P>
而左侧病床上,孤零零躺着一个女人,没有任何人的陪伴。</P>
闻书砚看见搭在床尾的暖咖色大衣,大衣的系带露在最上面,是沈知蒽最喜欢的系扣方式。</P>
再看床上,纯白色被子里蜷缩着的,是一个细瘦的人。</P>
她面向墙壁,烟铂灰色长发倾泻在枕头上和被子外。</P>
那人可能是睡着了,脚露在外面都不知道,白皙的脚踝上缠着一串红润的朱砂。</P>
床边,高高的输液架上,有药液缓慢滴下来,闻书砚不知道她打得是什么药,速度慢到把时间无限拉长。</P>
好久都落不下一滴。</P>
但是,每落下一滴,都像重重砸在他的心脏上……</P>
——抱歉,抱歉,今晚更太晚,出去浪时乐成兔,晚上码字急成狗,我明天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