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有话要说,闻书砚铺床的手顿了顿。</P>
他侧过脸看病床上躺着的人,皮肤本来就白得发光,现在一流血,又密又长的头发散开,脸看着都着小了一圈,没什么血色。</P>
躺在那里也不能乱动,全身写着楚楚可怜。</P>
“你想说什么?”闻书砚问沈知蒽,“如果不能保证情绪稳定就先不要说,我说过,我信你。”</P>
闻书砚说着话,绕到沈知蒽病床那侧,俯身去掀她的被子。</P>
她赶忙把腿合拢成一条线,不留一点缝隙,并下意识用手压住被子。</P>
“你干嘛,你又不是医生。”沈知蒽惊声抵抗。</P>
“我看看你又流多少血,张开,我不看别的,就看产褥垫。”</P>
闻书砚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捏着被子边沿。</P>
沈知蒽的手依然没松懈。</P>
其实细细想来,虽然她怀了闻书砚的宝宝,但是他们做过的次数并不多。</P>
沈知蒽总上夜班,闻书砚说加班就加班,后来他又去了军区三个多月。</P>
再回来,她已经有孕,孕后就发生过一次。</P>
回想以上,几乎每次都开灯。</P>
沈知蒽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生疏且羞涩,与自己冷傲的性子不太符。</P>
她好好的时候,闻书砚偶尔低头看一眼,她立刻就用双手捂住脸,顶大天儿透过指缝,偷偷看一眼闻书砚浓情嗜欲时的模样。</P>
或者干脆随便扯过来被子把脸遮个严实,什么都不去看。</P>
所以现在,那血淋淋的场面,沈知蒽想着都害怕,更不想被闻书砚看见。</P>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手按着被子,双腿紧挨一起,绷得溜直。</P>
沈知蒽目不转睛地看着俯视她的男人,眼睛都忘了眨。</P>
闻书砚伸手在她脸前晃了晃,“傻了?我们两个,你没见过我,还是我没见过你?”</P>
“下楼做彩超时,进出电梯有颠簸,我就看看你受影响没。”</P>
其实沈知蒽也担心这件事,每次经过电梯门下方时,病床确实都颤。</P>
现在,哪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把出血点刺激到爆发。</P>
“那说好了,你别乱看。”沈知蒽松开按被子的手,双腿曲起,渐开。</P>
闻书砚无力笑笑,“看什么?我现在哪有那个心情。”</P>
他又不是畜生。</P>
被子掀开又盖上,闻书砚当真只看了产褥垫。</P>
“还好,和之前差不多,没变严重。”</P>
闻书砚头不是很痛了,但是始终头重脚轻,他走到陪护床上平躺了下去。</P>
沈知蒽把脸转向闻书砚那一侧,静静看着他开始说话。</P>
“军总医院有50多个科室,去北溪县医疗支援的医护有近400人。”</P>
“周望澎身上有枪,如果我不听他的,他会随机在走廊开上几枪,不知道几条生命要倒霉,阿砚,我不敢拿别人的生命赌。”</P>
“那晚,他坐我对面吃了个晚饭,要了一颗耳钉,还有最后,最后——”</P>
闻书砚转过脸来,那一幕又浮现,暖黄窗帘后,看似深情的相拥,哪怕只望一眼,都足以让他撕心裂肺。</P>
“最后他抱了你。”他说。</P>
沈知蒽承认,“嗯,除此之外,我和他没有别的。”</P>
一个拥抱闻书砚已经受不了,再有别的,他必然会和周望澎来一场殊死搏斗。</P>
当晚,房车里真的有枪,甚至闻书砚已经找准了最佳射击角度,那个距离,仅需半秒,周望澎必被爆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