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1 / 2)

观察,多么简单的词汇,恐怕至少观察了一个月以上的时间,但是掌柜不敢多说其他任何一句话,因为只要微弱的动动嘴唇,都会感觉到嘴角与冰冷刀刃的接触,而后一丝血液缓缓从口子里流出,滑入牙缝。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想想……我……”

每次嘴唇的活动都会带来一丝丝的疼痛,虽然刀没有移动,但是嘴角伤口正在不断的扩大,撕裂,薛掌柜不敢再多说任何一句话。

将椅子横着放,这样坐着的高度会低一点,每当薛掌柜要多说话或者其他小动作,贾良就用匕首的冰凉与薛掌柜讨教,要知道,身体中对于温度最为敏感的就是嘴唇了。

“……”

真的不说话贾良又觉得无趣,想了想,单手拿起旁边放着的六个大碗,而后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猛地一捏,化整为零,从中取出一个正好可以被碗所盖下的碎银放到碗里面。

将银子放在地上,再将一个大碗盖上,其他五个碗也一起盖放着……

“时间还早,我俩玩个游戏怎么样?”贾良笑着说道。

不过,那种笑容让薛掌柜感觉到恐惧,从未有人会想面前一般,将刀放入别人嘴中还能坦然笑容,如同自然。

但是无法拒绝,对于生的渴望,薛掌柜只能点头。

“很简单,这里有六个碗,其中一个碗底下放着一枚银子,而后我俩随意翻开玩,谁要是翻开了银子,那么谁就将银子直接吞下去,如何?”

吞下去!

刚才薛掌柜亲眼看见贾良将一块拳头大小的碎银放到了碗下面,那么大的一块银子,如果吞下去恐怕当场就会被噎死!

“不过,也不能体现出不公平,这样,你先随意的打乱这些盖着的碗,而后你先选,如何?”

很显然,薛掌柜完全吓懵了,根本不敢动,贾良扶起薛掌柜的右手,放到那个盖着银子的碗上面,而后活动着他的手,让他感受到碗内的晃动,如同在他的内心告诉他,这是那个碗里有着银子的碗,只要他打乱后自己选不到但是要让贾良选到就可以了。

缓慢的晃动,手把手教他如何打乱,很快,薛掌柜的手自己开始打乱碗。

薛掌柜与贾良对视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份热切的光芒,如同一个赌徒一般,对于自身的茫然自信,而后从身体内部涌动出一股力量去支撑他……

贾良也不去看薛掌柜如何变换碗,反而用手捂住眼睛,头也撇向另一边,如同告诉薛掌柜自己绝对不会看的。

“好了吗?”

“好……嘶……”

很有底气的说一声好,但是过度的自信让他忘了自己嘴里的匕首,嘴角在说话收放的间隙再次被割出一道口子,疼痛将心底的恐惧再次唤醒,但是与脑海里的自信比起来,还是不够的。

光线暗淡,薛掌柜并没有发现,贾良嘴角的一丝冷笑,缓缓放下遮掩眼睛的手,贾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同时放在薛掌柜嘴里得匕首微微加力。

盲目的自信与唤醒的恐惧相交错,脑内的思绪与冲击回增加几倍,同时注意力也会被分散,薛掌柜原本眼神死死盯着一个碗,而现在,这个眼神已经涣散了。

开局就是失败了。

“掌柜的先请。”

做出请的姿势,薛掌柜忽然被贾良开口说话吓一跳,而后再转头看向手边上乱放的碗,脑海里刚才还记得那个下面是银子,此刻忽然间忘了。

不能选到……着急……哪个是有银子的……慌忙……所有的思绪疯狂堆积,眼神在面前六个碗上面瞎晃,却根本记不起来哪个是有银子的碗。

瞎选一个,毕竟有六个呢,不一定中……

缓缓打开盖子,的确空无一物,薛掌柜松口气,如同刚才一瞬间经历了生死的决策,为了此刻还能活下去所庆幸。

脑袋空白了呢,贾良忍不住想到,与最开始薛掌柜会用眼神瞟瞟其中一个碗不同,很显然,这一刻他的脑袋彻底在巨大压力和短暂放松后形成了一种麻痹状态。

但是这样子,他也放弃了他原本最大的优势,要知道,他是知道哪个碗里有银子的。

“知道商人与赌徒的区别吗?”

缓缓打开盖子,下面没有任何东西,空空荡荡,贾良一遍打开一边说话,语气没有丝毫的急促与紧张,如同打开肯定是空的一般。

看到空着的碗底,薛掌柜忽然心中一揪,恐惧不断涌上心头,耳边根本没有注意到贾良说了什么,眼睛只是无神的看着贾良笑着嘴巴动了动……还剩下四个杯子。

“商人讲究有来有回,赌徒则会赌上一切。”

看着薛掌柜,此刻的心情和赌徒一样,早就丧失了分寸,不过一局的两边都是空碗而已,其实双方的情况是平等的,但是对于堵上一切的赌徒,没有赚到就是亏,因为抽中碎银的比例提高了,内心开始慌张……

手都不敢伸。

“知道成功者与失败者的区别吗?”

贾良直接越过薛掌柜的手,直接抓起一个碗,看都没看就直接翻开,还是空的,那一瞬间贾良可以清晰听到薛掌柜的心跳猛烈。

“成功者是可以输了九十九局但是一定赢了最后一局的人,而失败者则是赢了九十九局却在最后一局输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