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頍恨恨地把手在空中一挥,又道:“萧将军,难道敌军就不是血肉之躯吗?他们有一小半人,是从霍山的小路跋涉了三四天,才到了我军雀鼠谷的后方,而且连日苦战,难道他们就不疲劳吗?我军从晋阳城出发,一路大道,路上又没有经过战斗,士卒在体力上是没有问题的…。”
萧摩诃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体力上或许问题不大,但精神上呢?你去看看那些新征入伍的士卒们的眼睛,里面尽是恐惧与迷茫,这种情况下如何跟敌军,那如狼似虎的得胜之师拼命…?”
王頍也不再理睬萧摩诃,而是转向了那名监军,一拱手,语调尽显恳切的说道:“李将军,我们这一次可千万要当机立断,前面我已经说过了,今天午后会有大雨滂沱,若是现在出发,花半天时间强行军绕到敌军侧面,到时候借着雨势全力突击,定可大胜!杨素前一段连续胜利,必然骄纵,这正是上天给予我军的破敌良机啊…!”
那李将军低下头,双拳紧紧地握着,突然间眼神变得坚毅起来,对着帐外说道:“汉王殿下已经下了令,命令全军马上拔营,撤回晋阳,尔等还请速速传令下去…!”
王頍和萧摩诃两人,同时像是被火烫到屁股似的,几乎要跳了起来,异口同声地叫道:“什么…?!”
那李将军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着,咬牙切齿地又道:“不错,殿下的军令,就是拔营回撤…。”
从帐外刚进来的那个传令官,低头就退了出去,王頍一下子醒过了神来,嚷了起来道:“李横,我们现在可是万万不能撤呀,要是一撤,只怕到不了晋阳,全军就崩了…。”
萧摩诃此时也是抱拳说道:“我们究竟是主动出击,还是稳守反击,都还可以从长计议,但只有不战而退这一条路是万万不可的…。”
这李横却是不理他们,只是不耐烦地说道:“你们两个,战也不能,守也不是,晋阳可是殿下的根本所在,这蒿泽无险可守,要是如王参军所说的那样,午后就有暴雨的话,到时候我们想撤也来不及了…。”
王頍此时也顾不得照顾这李横的面子了,厉声喝道:“殿下此时不在这里,不知你可曾想过,那些跟着我们的士兵,是不是会和我们一条心,愿意回到晋阳?我们出来这次是为了什么,你也清楚,要不是我军主动前出,而是困守晋阳,只怕士卒们早就散光了…。”
李横作为监军是合格的,此时只见他不满地叫道:“可是出来了,就阻止了士卒们的逃亡吗?还不照样有上千人,在一夜之间当了逃兵,光我们抓到杀头的就有六七百,即使留在晋阳,也不过如此吧,再说了,回到晋阳后,城门一关,他们就是想逃也无法出城,只能决一死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