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大兴城内的两仪殿内,烛光摇曳,古色古香的青铜炉子里,用上好的檀香木烧出的幽香,一片氤氲,云雾般地缭绕殿中,当年杨坚在时的布幔,早已经换成了云锦,而那些黄铜钩子,也全换成了黄灿灿的真金,烛光照光,一片金光闪闪,所谓纸醉金迷,大抵就是如此吧。
一身血色衣袍的王安恭恭敬敬地跪伏于地,头深深地埋在大理石铺成的地上,状甚谦恭,而在他面前一丈之处,坐在一张整块上好紫檀木雕成的御案之后的杨广,一身奢华夺目的黄色丝绸龙袍,双眉紧锁,若有所思。
杨广轻轻地叹了口气,问道:“王安,都说你心思缜密,难道你们这一回并州之行,就真的没有发现诸将,有任何异动吗…?”
那王安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的回道:“至尊圣明,这回奴婢派人随军明察暗访,尤其是一直留意越国公父子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发现他们二人有任何不忠于您的举动,只有那周罗喉,跟叛将萧摩诃,似乎关系非同一般…。”
杨广轻轻地“哦”了一声,问道:“可是你这份奏折之上,却没有提及此事,莫非是你没有任何证据…?”
王安开口又道:“至尊圣明,奴婢这回手上,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周将军有异心,但是那萧摩诃派了一名心腹陈智深来跟周将军接头,结果给周将军当着营中众将的面拿下,这个举动有些不同寻常,按说周将军即使拿下这个信使,也用不着这样兴师动众,依微臣看来,他是故意做给大家看的,以显示自己的忠心,只是越是如此,越是说明有问题,正所谓欲盖弥彰是也,当时奴婢就认为,这显然不是周将军和那萧摩诃的第一次接触了…。”
杨广微微一笑,又道:“继续说…。”
王安的脸上,装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一闪而没,继续说道:“后来奴婢就开始盯上了周将军的两个儿子,周仲隐和周仲安,果不其然,微臣发现这两个人,开始私下接触越国公世子,上柱国将军杨玄感…。”
杨广倒也不惊讶,轻轻地说道:“你不是说越国公,并没有牵涉进此事吗?这又作何解释…?”
王安正色回道:“据奴婢的多方探查,那信使陈智深,早在杨谅起兵之前,就曾来过长安城,秘密地见过周将军,听那陈智深的口供,当时周将军听说了萧摩诃有意谋反,不敢跟随,还要这陈智深回去,劝萧摩诃不要执迷不悟,甚至修书一封,让萧摩诃悬崖勒马…。”
杨广终于忍不住,冷冷地“哼”了一声,冷声道:“可是此事周罗喉,却没有跟朕透露半个字,他是不是觉得这所谓的朋友之情,要超过君臣大义…?”
王安恭敬地回道:“此事惟愿圣裁,微臣只是把打探到的事情如实向至尊禀告,不敢有任何隐瞒…。”
杨广摆了摆手,又道:“罢了罢了,少了你们暗卫,朕也有别的渠道,知道了这封书信,王安,你对朕的忠心,朕心中有数,朕现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在你看来,周罗喉让他的两个儿子跟杨玄感接触,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