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微微叹气,他早就料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看得出两人也是憋了许久,毕竟楼下的画,他只画了个大概,任谁看了都会有疑问的吧。
端起面前的酒杯,他目光有些失了焦距,小酌一口,空了半晌,似是在思索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明明已经藏在心里多年,其中的细枝末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第一次被人问起,他不知该从何说起。
终于,老者缓缓开口道,“事情,要从三十年前说起。”
老者名叫申晟,生于书香世家。
申家无论男女,都是读书的一把好手,祖上也有入官职的。
科考盛行于每一个国度,无论国家大小,若是想要入朝堂,必是要经过考试这一关。
苗疆也不例外。
申晟在他这一辈中年岁虽小,打能满地跑时便喜欢抓虫子,到了读书的年纪,读书也是很认真的。
只是,别人读的都是百家姓、千字文等开蒙的书籍,而他总爱捧着关于蛊虫的书。
这样一来,可没少挨家大人的打。
但人的喜好不会那么轻易被改变的,被打了几次后,申晟学乖了,往日大摇大摆拿到桌面上的书,被他偷偷藏了起来。
许是平日里隐瞒的比较成功,直到成年,申晟再没因为‘不学无术’而被打。
和申晟一起长大的,还有五位少年,个顶个的玉树临风。
好不夸张的说,往人堆里一站,最是能引起小姑娘们注意,并朝他们扔手帕的。
六个小伙伴爱好相同,家境相当,小时候的遭遇也差不多。
因为拜读练蛊的书籍刊物,没少挨打。
一晃弱冠之年,这几个小伙儿愣是没有成婚,说媒的人也不少,可他们的心思都没在这上面,再说眼光也高。
苗疆民风开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般不负责任的在他们这根本行不通。
少男少女都是有主意的,父母也逼迫不得。
家里着急,但是没什么用,六个少年时常一起相聚。
每到五月初五,他们总是寻一处景致好的地方,吟吟诗、作作对、喝喝酒、赏赏景,最重要的事交流一些练蛊心得。
可就在弱冠这一年的五月初五,彻底改变了六个人的人生。
期初,六人和往常一般,坐着自家马车出城,抵达约定好的地点后,便命下人等在原处,而他们自己则提了应用之物,独自去往约定好的地方。
好友聚在一处,自是吟诗作对一派闲情逸致之象,酒足饭饱,有人提议不如去散散步,这处乡林他们未曾来过,景色宜人,倒是可以去逛一逛。
边走边聊,突然,他们隐约觉得树林间有人影闪动。
好奇心驱使,六人顺着小路便走了过去,可是,眼前的情形,令他们大吃一惊。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一棵大树旁,怀中紧紧搂着一个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