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赵什长,您是说,这件事情,背后应是有人操控的,对么?”
书生皱起了眉头,他原先也就只是有一些猜测罢了,只不过因为那名校尉确实是让他提不起任何不好的想法,毕竟那校尉无论怎么说都是十余年前起就跟在父亲身旁的老人了。
虽然说自己父亲在这些年当中对这位校尉大人有些疏远和不知为何的厌恶,但是总归那校尉仍然是跟在自己父亲身旁十几年了,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将怀疑和一些揣测放在这校尉大人的身上呢。
只不过,这个赵什长的出现,只不过是草草的说了两句话而已,竟然是引起了校尉大人的不满和呵斥。
就算是再怎么相信这校尉大人与父亲之间的关联,书生也是不由得对这个赵什长产生了一些兴趣,他也是想知道,那校尉大人没有让赵什长说完的那些话,赵什长到底是想要说一些什么。
“对的少爷,这件事情的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操控和推波助澜的,否则的话,是断然不可能如此的,如,如校尉大人所说的那些地痞流氓,少爷请您相信我,他们是断然不可能会做出来这种事情的。”
赵什长生怕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潘少爷已经听信了校尉的那番话,觉得这件事纯属只是那些城中的地痞流氓所做的。
如那校尉大人所说的一样,他赵什长,确确实实是有一个结拜兄弟,就是那襄阳城中的地痞流氓。
只是,他的那个结拜兄弟是绝对没有这位校尉大人所说的那般,是能做出来这种勾当的人,其实不止是他的那位结拜兄弟,他相信,就算是整个襄阳城的那些市井流氓混混们,是绝对不可能将主意打到太守大人身上的。
“赵什长,您说的,我大致都知道了,那么我现在想从您这里确认一下,有关于这件事情,您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
书生皱着眉头,有些期盼的眼神看着赵什长,他现在倒是希望能够从这个赵什长的口中得知一个人命,虽然他也知道这并不是多么可能。
“说实话,少爷,我有是有确认的对象,只是,只是我实在是有些不敢确定。”
赵什长挠了挠头,在此之前他是没什么怀疑的对象的,只是说到底,有关于那个他现在内心所怀疑的对象,他哪里敢确定嘛。
“赵什长,您大可说给我听就是了,我只是想从您这里得到一个人名罢了。”
书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怀疑的对象是谁重要吗?他现在只是想借着从这个赵什长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名继续推算下去就是了,因为最起码,这赵什长到现在内心还是有一个怀疑的对象的,但是他,却是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清楚。
赵什长听到了书生这么说了之后咽了咽口水,他也是犹豫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而后舔了舔嘴唇说道
“实不相瞒,少爷,我,我有些怀疑校尉大人,当然,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校尉大人刚刚在酒楼中训斥过我的原因,我只是,我只是有些怀疑校尉大人他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太反常了,所以,所以我才会有些怀疑校尉大人的。”
赵什长说完了这话之后有些尴尬的抠了抠自己的手指头,显然的,他也是对自己所说的这些话有些不确定。
因为说到底,他虽然嘴上说的不是因为校尉大人在酒楼中训斥他的原因,但是他总归的也是有一些主观因素在里面的。
“校尉大人么,怪不得,我知道了,赵什长,谢谢您的帮助。”
然而书生在听到了校尉大人的名字之后也是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像是就听到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话一样。
“那,少爷,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城中的那些市井之徒,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将主意打到太守大人身上的。”
赵什长咬了咬牙,他还是有些担心,他担心这个潘少爷心里面还是有些模棱两可的态度的。
他所说的赵什长,他哪里怎么可能会觉得这个潘少爷会十分干脆的相信了,因为就算是他,现在也只不过是对赵什长稍微的有一些怀疑罢了,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这件事情,他又怎么能够让这潘少爷立马的就相信自己所说的这些事情呢?
只是啊,在赵什长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书生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好像是并没有将赵什长所说的话放在心上,紧接着,他一只手拍了拍马车,示意马夫驾着马车向前行驶,而后在马车行驶的过程当中,书生擦了擦嘴,挑着眉毛绕有些兴致的突然问道赵什长
“赵什长,您是否知道,有关于我父亲年少时候的事情?就是说,我父亲在来到襄阳城任职太守之前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听到书生的这么一问,赵什长顿时有些疑惑,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思索了半天之后,双手一摊表示无奈的说道
“少爷啊,您问我这些问题算是问错人了,有关于太守大人在来到襄阳城之前的事情,我们这些人哪里会知道嘛,不过啊,我确实还是记得一些当初的传闻的,因为当初貌似是说太守大人是在战场上立下了大功,所以才会被调任襄阳太守,军政一手抓的,毕竟少爷您也是知道咱南离国内的情况的,军政分离都已经强调并且执行多少年了,就算是手握兵权最多的荆州水师都督,权柄也是被削了又削,像太守大人这般能够既掌握着治理管辖襄阳而且还可以掌管兵权的,实在是太少了。”
赵什长耸了耸肩,他这种什长,能够知道的情况也就只有这些了,而且即便是这些,也是因为他的资历够老,所以有一些人脉关系的原因才得以知道这些事情的,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的话,说不定就连这些事情都是不知道的。
“这样啊,那赵什长,你可知道,在十余年前的时候,我南离可有千人将和人数多达三千人的乱军存在过。”
书生皱起了眉头,显然的,他确实是问错了人,有关于自己父亲年轻时候的事迹,也就只有十余年前那些跟着父亲一同来到襄阳城的人才知道,问这个赵什长,确实是没什么办法问出来一些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不过啊,确实,在说到自己父亲这个襄阳太守手中掌握的权力的时候,书生也是感觉自己父亲有些不平凡了。
南离帝国这些年是并没有施行过什么节度使制度的,因为配合军政分离以及中央集权这两大国策的顺利施行,所以南离帝国这些年无论是在郡守或者说是太守,又或者说是州牧以及刺史这些统辖一地的官职上面,对其的权柄削弱的都是有些很明显的。
无论是哪个官职,基本上在南离帝国国内是很少能够见到类似于军政一手抓的官职的,要么是只负责治理城镇处理政事的太守,要么就是只负责统辖军队的郡尉。
而类似于自己父亲这般,既将襄阳的政事囊括手中,又将襄阳兵权统辖手下的,在整个南离帝国,是根本找不出来第二个如自己父亲这般手握这种权力的太守的。
所以这一点也就让很多人都为之好奇,即便是书生,也是对自己父亲为什么能够如此特殊而感到莫大的好奇。
说实在的,自己父亲无论是处理政事还是统辖军队都是不错的,只是,国内的那些大人们,竟然会为了自己的父亲而给父亲这种特权吗?
更何况,书生他也是知道的,襄阳城这个城池,在南离帝国的边境城市之中来说,地位是显著的,与江夏城是可以形成犄角之势抵抗来犯军队的。
只是,在自己父亲成为襄阳太守的这些年里面,无论是哪一次的边境袭扰上,中原方面的军队也只是粗略的骚扰侵袭着江夏城,而对于襄阳城,他们是连管都不带管的。
最让人匪夷所思的就是,自己父亲在这些年每次边境有来犯之敌的时候,除非是杀到了襄阳城附近的话,父亲是绝对不会派出军队对抗来敌的。
这也就导致了原本的犄角之势现在就只剩下了江陵城一座城池,孤掌难鸣。
自己也曾经不止一次的就这个问题去询问自己父亲,问自己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妥妥的就是在变相的损害帝国的利益。
说的更严重更难听一些,自己父亲这些年对于边境的做法,甚至是可以被御史冠以谋反叛国的罪名的。
可是自己的那位父亲每次在听到自己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都只是淡淡的一笑而略过,从来都没有认真的跟自己解释过这件事情。
而且包括那些早就该因为这件事状告自己父亲的那些国内御史们,这都已经是多少年过去了,帝国内竟然没有一个御史去就此事情去参过自己父亲不作为的这番行为。
这简直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帝国里面的那些御史可就是吃这碗饭的啊,况且让他们上参一位官员,无论真假与否,是没有任何的处罚的,而自己父亲,却像是被那些御史们遗漏了一样。
“千人将?少爷,您莫非是昏头了?我南离什么时候采用过千人将这种军中职务了,别说是十余年前了,就算是百余年前,千余年前,我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我南离有过千人将这一军阶,倒是中原诸国当中,对于千人将划分的还算是细致,比如说一千人将,三千人将,以及五千人将,他们将一千人将称为小将,三千人将称为假将,而五千人将便是称为大将,不过我南离,从来没有实行过千人将的制度。”
赵什长有些疑惑,千人将这种官职南离帝国什么时候施行过,他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虽然说他只不过是一介军中什长,但是这些军中的事务他还是知道的,就比如他们南离帝国。
那可是分什长,伍长,伯长这些的。
五人为一伍,设伍长,而十人设一什,为什长,而百人为一伯,设伯长。
再往上的,便是都伯,都尉,校尉以及牙门将了,这才是南离的军制,从千百年前到现在,是从来都没有任何变化的。
都伯统辖五百人,共计五伯之数,所以为都伯。
而都尉则是统辖千人,共计两都伯之数。
再接下来的,便是校尉了,校尉也分很多种,军中的校尉大多都是统辖千人至两千人之间不等,而城中的校尉,那统辖的人数就归与城中有多少守卒了。
而校尉之上再进一步,便是牙门将了,牙门将也是南离帝国军制的一个分水岭,在牙门将之前的,皆无法享受将军俸禄,而自牙门将之后,则是真正的一只脚踏进了将军的门槛,南离帝国国内类似于赵什长这种的平民,若是想要爬到牙门将的话,那除非是熬够了资历,并且稍微有些本事才能坐上牙门将的,否则的话,一辈子顶了天也只能止步与校尉。
而类似于千人将这种的军职,一般都是只有在中原诸国才会出现的,因为那种地方的诸国,一般军职都不是很严谨,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多费什么力气,干脆的直接搞出来了千人将的那一套。
因为在中原诸国当中,这种官职和军职什么的最是容易混淆视听了,所以除非在个别国家,类似于周国这种极其讲究礼制的国家以外,大多的中原国家,基本上都是按照统一的军职和官职划分的。
毕竟这一来也是省事,至于二来嘛,那就是这种模式对于他们来说确实还算是挺好用的,这也是没什么办法的。
而大陆诸国当中,除了中原诸国以外,还是有一些国家也是采用千人将一说的,而他们还是将千人将划分的挺多的。
比如赵什长所说的什么小将,假将,大将,这些就是东巽帝国采用的军职,而后被中原一些国家效仿而去了。
军职不同,所拿的俸禄和例子也是不同的,而也正是为了方便在军费方面尽可能的省钱,所以中原诸国才会做出来如此的举动。
而东巽帝国之所以如此做的原因便是因为东巽国内军队的嘈杂不堪,东巽帝国也算是大陆诸国当中异姓王最多的一个国家了,而在东巽帝国的异姓王,除了类似于南江王这种王爵以外,大部分的异姓王手中都是有着自己的王军的,而王军的数量则是几千到数万不等,有的势力强大且发展迅猛的王爵手上甚至都是有可能掌握着将近十万的军队的。
除此之外,东巽帝国的禁军,守备军,以及边军,种种军队嘈乱的很,所以太昊伏羲氏才会选择设立出来一个小将,假将,大将,来明确的划分千人将的级别并制定军队制度。
说完了这些之后,赵什长摇了摇头,又有些郁闷的看着书生,说道
“至于人数多达三千之数的乱军,少爷,您这是把咱们南离当成什么地方了?别说十余年前了,就算是千百年前的时候,咱们南离也没有出现过类似于这么多的乱军啊,最多最多也就只有遭遇战争的时候才会偶尔出现几十号上百号的乱军,人数三千,啧啧啧,少爷啊,您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那可是三千人的乱军,撑死也就只有中原那块地方才会有可能蹦跶出来那般数量的乱军了。”
赵什长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好家伙,他这还真的就跟着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这家伙弄得他都不由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位少爷了。
“少爷,就这么跟您说吧,无论是您说的千人将还是乱军,这两件事情都是根本不可能跟咱们南离牵上什么关联的。”
而听着赵什长所说的这些话,书生皱了皱眉头。
不对啊,明明刚刚在酒楼里面,那校尉与自己讲述自己父亲年轻时候事迹的时候,可就是提道了这两点啊,怎么现在好像从赵什长口中所说的这些话,与那校尉跟自己说的事情压根就不沾边呢?
在那校尉的口中,自己父亲年轻的时候可是千人将,并且初战便是与三千人的乱军交战最后取得胜利的。
嘶,这怎么,一丁点就对不上呢?
赵什长会在骗自己吗?
这是没什么理由的,毕竟赵什长事先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所以也就不存在诓骗自己的理由,而且最主要的是,这种事情自己就算是去大街上随便问一些人,大半人都是知道事情的,所以说赵什长是犯不着欺骗自己的。
那若是这么说的话,莫非是校尉大人在欺骗自己吗?
这也对不上啊,这校尉大人当年可是跟着父亲一同来到襄阳城的,并且还是父亲身边的老人了,不然的话父亲也是不会将校尉的位置交在他的手上,虽然说这些年来父亲对这校尉之间的联络变得越来越疏远的,但是这校尉也是犯不着在这件事情上骗自己什么吧?
那既然两者都没有人说谎的话,自己这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书生顿时只感觉自己脑袋有些嗡嗡的,这么来看的话无论是赵什长还是校尉,二人都是没有欺骗自己的,那么为什么,两人跟自己所说的事情,根本就对不上啊?
“赵什长,您确定,您没记错吗?”
书生犹豫了再三,还是开口问道赵什长,他还是想再确定一下,万一是这赵什长说错了呢?或者说是记岔了呢?这些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然而,赵什长却是直接摇了摇头,很是果断的说道
“少爷,您尽管放心,这些事情,我是肯定不会记错的,我老赵这无论怎么说都在军中呆了有七八年了,这些事情怎么可能会记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