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就一座小院,柴房一间,偏房一间,主殿一间,虽然看起来有些破破烂烂,但是打扫的非常干净整洁。
落尘和尚请我进了主殿,两人在蒲团上坐下,有个小沙弥颤颤巍巍端来两个竹杯子装的茶水。
落尘和尚举杯道:“请!”
我同样举杯:“请!”
放下竹杯,落尘和尚合掌道:“施主所为何来?”
我道:“巧合之下而来,没有原因。”
落尘和尚瞥了我一眼道:“贫僧看来,却是有很多原因!”
“哦?”我道:“请大师教我。”
落尘和尚道:“你面有苦涩,应是此身无奈;你眉间百结喜忧,应有分离之苦;你浑身杀气,应是刚举浮屠刀;你有掷身之意,应想来此做刚烈极事!此言可否?”
我不由对这和尚刮目相看,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把剩下半杯竹茶喝完,淡淡道:“没想到大师还会看相。”
落尘和尚虔诚低语:“众生之相皆在佛祖心中!”
我看了眼院子中渐渐变的橙黄和赤黑的地面,起身道:“多谢大师提点,告辞了!”
“慢!”落尘和尚道:“施主可否听我一言?”
我停下脚步道:“大师请说!”
落尘和尚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我失笑道:“大师不嫌这句佛语老掉牙了么?”
落尘和尚摇头道:“世人皆知,但是世人又并不知!此言字字珠玑,了悟于心者,可得大自在。”
我沉默下来,好一会笑道:“我心硬如铁,是非早分,主意已定。”
落尘和尚道:“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我道:“大师能看透,令人佩服。然而我本俗人,又是道非佛,领悟不到佛家弥弥真意,而且身已痛,骨已伤,此次定叫辱我者自辱!”
落尘感叹道:“恨也是空,悲也是空,怨也是空,怒也是空,一切空空,不若空着来,空着去。”
他这话与掌教玉佩中的老先生说的话,意思大差不差,可惜我的想法已经很坚定。
便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女孩子娇嗔的大喊:“爸!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见我和我妈,今晚我们就睡门口!”
我猛然转头,只见落尘和尚瞬间脸色大变,浑身颤抖,不停地转着佛珠。
外面喊话的是陈楚楚,这和尚是陈之琳的丈夫么!?
和尚?
“阿尘!”陈之琳的声音异常温柔,道:“恨一个人真的可以几十年如一日吗?你心里始终想着我的,我知道。”
落尘和尚呼吸都急促起来。
我摇摇头道:“告辞了大师!”
落尘忽然镇定下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小心!”
小心?我有点不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此情此景,小心二字能代表什么?
我摇摇头向外走去。
两个小沙弥正紧张兮兮的顶着门,见我过来,尴尬道:“施主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