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归阳,阴归阴,那日一别,一晃已十年又八载。
……
十八年后。
龙城这几年发展很快,几个城中村渐渐都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高楼大厦,冷冰冰的建筑。
一座还未被拆除的小院子里,一个年龄花甲左右的老人,坐在太师椅上,老人一脸慈祥,头发虽没白遍,但眉毛却白的出奇,没有夹杂半点黑色,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小伙子,十七八的年纪,个头中规中矩,却也在一米七五以上,不显壮实,但绝非瘦小。
白短袖配牛仔裤,一头短碎发,如同大部分学生的装扮,衣着虽然不华丽,但也掩盖不住由内向外迸发的青春活力,再加上小伙子一张足够帅气的脸,两眼炯炯有神像是会说话,活泼调皮的性子一览无余。
老人就是当年的范阴阳,小伙子自然就是那时被范阴阳从阴间夺回命来的小孩,梁子文。
这十几年来,梁子文一直跟着范阴阳,拜了他做师傅,除了上学读书,就是学习师傅的本事,虽然这小子总爱惹点小麻烦,但也都是些鸡毛蒜皮,不值得提上台面。
可是就连范阴阳也觉得奇怪,他身上那股墓虎阴气,直到现在都没有彻底清除干净,而老人一身的本领,也已经教了个十之八九。
如今高中已过,梁子文也接到了一所大学的通知书,虽然不是什么,但总归也是顶着个本科的头衔,也算是对师傅有个说法了。
这么多年来,老人一直把梁子文当自己的孩子对待。平日里虽然严厉,但也都是为了他好不是,还好这孩子自小聪明,要是个榆木疙瘩,指不定得把老人家折腾成啥样。
老人此刻心里想着,这孩子其实挺好的,除了性格皮了点,除了有时候口无遮拦,除了……
“嘿,老头,我这一走,你可就自由了,心里乐开花了吧?”梁子文一开口,可真是大煞风景,暖暖的亲情风硬是让他变了调。
范阴阳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扔给梁子文,说到:“这里是为师平日里驱鬼所用的十八铜钱,出门在外的,你拿上以防万一。”
梁子文伸手接过,嘻嘻一笑,眼睛一斜,说到:“师傅真大方!怎么不把手上那把上好的玉面扇子送我?我出门在外的,以防万一,这东西还值点钱,可以换点干粮不是?”
虽是九月天,正是余热时,那把扇子在老人手里,缓缓送出一股股凉风,惬意。
范阴阳伸出手指,指着梁子文摇头说到:“我说你个小兔崽子,这是我乘凉用来扇风的,你拿去是想热死老头子?”
梁子文嘴巴一撇,喃喃道:“罢了罢了,你就留着扇风吧,这天气一天天转凉了,可别扇出个头疼脑热,到时候端屎倒尿的我可不伺候。”
范阴阳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个没良心的娃子,你是盼着我见阎王呢吧?我告你,别看这破院子小,征了地少说都得值个好几百万!不伺候我?这一亩三分地,我就是蹬了腿,也得捐出去,便宜不了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