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失血过多,林天歌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她在攒动的人群中终于看到聂一辰和方助理拨开人群朝她们急速走来。
“珍珍,你别动她。”聂一辰眉毛紧蹙,脸上呈现出从未有的慌张和无措,语气中也带着祈求。
戴珍珍冷冷笑着,她并未理会聂一辰的祈求,而是压低声音,低头对着林天歌耳语道:“你猜,我哥这次还能不能救得了你?”
“珍珍……”林天歌有气无力地轻声唤她,企图在绝望中能够唤醒她哪怕一丝一毫的良知,即便那是徒劳的。
“珍珍,你放过天歌吧。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什么都能满足你,别说你要重回娱乐圈,哪怕你要整个聂氏,我都能搬给你。我聂一辰说话,言出必行,你还不信哥哥吗?”聂一辰早已不顾平日冷峻的样子,放任哀伤的形象苦苦哀求着。
“哈哈……”戴珍珍大笑起来,神情无比凄厉,眼眶处含着泪珠,“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只想你独宠我。可现在有了林天歌的存在,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我们也再也回不去了。即便你恨我,我也要与她同归于尽。”话落刀落,戴珍珍手中的利刃迅速地朝着林天歌细嫩的脖颈重重地划拉而过。鲜红的血液瞬时喷涌而出,染浸了二人鲜亮的衣衫。
林天歌瞪大眼睛,微张着嘴,一片模糊视线中,聂一辰神色惊恐地朝她飞奔而来,周围人群中隐约听得到一阵尖叫声,短短数秒间,林天歌的身体仿佛在刹那间被抽干般,应声倒地。
眼皮沉重到再也睁不起来了,可她依稀感觉得到她爱的人温热的体温……
戴珍珍很快被随后赶来的警察牢牢控制住。而聂一辰则跪坐在餐厅的地面上,怀里紧紧拥抱着林天歌逐渐冰冷的身躯,鲜红的血液早已将地面浸染成一摊红色……而聂一辰悲痛的呜咽声也在餐厅上空响彻着。
一年后。在灯红酒绿,烟气缭绕的酒吧里,一名穿着暴露的女人正趴伏在吧台上。她神情迷醉,嘴里还在不停地朝着酒吧服务生使唤着:“再来一杯鸡尾酒,我还要喝……”而在她身旁,则围绕着两名花哨模样的男子,他们先是不由地对她上下其手,而后又因今晚谁来陪她而大打出手。而女人就在这半醉半醒中,看着为她而大打出手的男人们,不禁露出一副痴痴的笑容,像是享受又像是自嘲。不过无论今晚谁来陪她,她都无所谓,因为她仿佛早已习惯这欲生欲死的生活。
酒吧动感的音乐声在空气中跳跃,绚烂多变的灯光混合着酒香交织在一起,形成独特的氛围。就在酒吧的另一角,上官煜手持高脚杯,神情闲适地将方才发生在女人身上的一幕尽收眼底。他微微勾了勾带有戏谑的唇角,漆黑的眼眸里却渗出无比的冷意。他悠悠地说道:“吕雅啊吕雅,好好享受吧……”回想起一年前,他受林天歌之托,将吕雅约出在酒吧相见,而后设计将她推入专门欺骗富婆的杀猪盘的圈套中。中计后,她被骗财骗色,最后因受情伤而一蹶不振。上官煜则又使用手段推波助澜了一番,将她一步步带入肮脏腐烂的阴沟里……这位名门望族出身的名媛从此堕落沉沦。
回忆间,一名穿着性感的女郎身姿摇曳地走到他的身边,用莹白细长的手指轻点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并不停地划着圈圈。她笑容妩媚,声音嗲嗲地说道:“上官少爷,人家暗恋你很久了,给个机会聊聊啊?”
上官煜轻扯嘴角,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嫌恶地将那女郎欲要搭上来的手臂果断一推。那女郎稍一踉跄,脸上满是委屈和娇嗔。可碍于上官煜显赫的身份和地位,她只能悻悻地离开。
兴许是扫了兴致,上官煜微微抬首将手里的鸡尾酒一饮而尽,而后又冷冷地瞥了一眼即将被其中一名男子带走的吕雅,这才起身先一步离开酒吧。他并没有驾车回到自己住处,也没有就近住进旅馆,而是借着酒精在自己车中迷迷朦朦躺了一晚。
待到第二天一早,天色蒙蒙亮时,他便驱车到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捧清香淡雅的白色玫瑰,而后带着这捧花束又急匆匆地驱车赶往临市郊区的一座有名墓园里。
墓园环境宽广恬静,绿草如茵。不过放眼望去那成排的墓碑还是给人肃穆沉静之感。上官煜轻车熟路地穿过墓群来到一处“遗世独立”的墓碑前,它洁白如玉,并与周遭的墓碑隔离开来。上面镶嵌着林天歌的黑白照片,笑容恬淡美好,清纯气息扑面而来,仿佛从未离开过。而在墓碑前早已簇拥着粉丝前赴后继送来的密密麻麻的鲜花和玩偶……
上官煜站在晨曦下静静地看着墓碑,而后嘴角处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天歌,你可以安息了。戴珍珍早已下到地狱,吕雅虽没死,却也活在地狱中。”说罢,他弯下身来,将手中的白色花束轻轻地放到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