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羔子,不争气的家伙。”乔良父亲吃了一惊,怕引起众怒,回过眼神,怒视乔梁,仿佛吃掉他似的,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出去了,只留下哭泣的乔良傻傻地站在那。
杨跃龙和贾重文还拿着凶器站在那里,目光斜瞪着乔良。
“没有一个好东西,尤其是你俩!”闻人笑语指着他们骂道,“为什么在水壶里解手?”
沉默了许久,闻人老师无气的指着桌上的四本有关学习方法的书说:“这些书是你们的,拿去吧!”
“这是你们的钱,打牌输的钱,给乔良买暖壶!”他望着发呆的他们说,“都走,留下杨跃龙和贾重文!”
“过来,净给老子添麻烦!”闻人支走了他们,手轻轻的放在跃龙的肩上对他俩说,“上一次,挨老喻的训;这一次,乔良把尿泼到我办公室,你们给我添了多少麻烦呀!”
闻人笑语老牛护犊的样子镇住了乔良的父亲,也镇住了他俩,杨跃龙第一次低下他那高贵的头。
和他们谈话的时候,闻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的心像翻滚着巨浪的海水,他真后悔,生怕他们向家长告状,那时麻烦又来了!
闻人笑语恨透了乔良和他的父亲!
这几天,闻人笑语像一枝秋黄的瓜蔓,难以承受熟透北瓜的重荷,又像一棵断垣上的芦苇,不敢低头鸟瞰脚下的路。
岁月的尘轮,他已经力不从心,略不经意,就会被地球的自转甩向太空,深邃而不见底,迷茫而无出路。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乱如麻的思绪纠缠住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令他睁开眼就用尽全身的力气。人生苦短,新生命的诞生为何不伴随着笑?
五彩鱼呀,你把美丽展示给太平洋,而可恶的乌贼却用墨汁似的乌黑污染了你的衣襟;那散发着骚味的生灵,你的激动几乎熄灭了另一个生灵的善心和自尊。
孤零的大雁,迷途的羔羊,其心情怎比得上好心救蛇反被蛇咬的农夫?
“三班乱得很,家长将尿泼到老师的办公室!”他俩家长没有来,精彩的新闻又在云桥上空回荡了。
“校长的容颜尽被毁了,云桥的荣誉丢尽了,倘若是我……”从容又在自己的脸上贴金。
“好啊……好!”闻人低着头向擦肩的同行打着招呼,不敢看他们脸上神秘的笑。
孤独的鱼孤独的漂泊,拼命的摇摆着疲惫的身躯,趔趄的游不到几个来回,就累得向上吐着泡。
闻人猫似的小心挤开门,就看见武有成城府地摸着下巴笑,夏荷月诡秘地扭着腰肢笑,从容阴险地斜视着笑,明佳成奋笔疾书地微笑,叶雨招着手冰洁似地笑。
学生们转着笔小声的交谈、凝望着笑,只有伤心羞惭的乔良低着头翻弄他羞涩难懂的英语书。
柔弱的一寸冰白,在黑色的海洋中挣扎着身影,他略带沙哑,每一句都伴着哭泣的音腔。初秋的凉风带着热意,吹落了他的泪花。
闻人老师睥睨着乔梁,他把头低得更低了。
“我恨透了乔良的父亲!”闻人愤愤地向亲爱的素雅说,一五一十的阐述着来龙去脉。
“没修养,撒泼!乔良受欺凌也是应该!”她愤愤不平。
“以后少招惹他。”
上午的课已经讲完,闻人便匆匆的离开办公室,躺在床上静静地反思,似睡的朦胧中隐约的听到咚咚的敲门声。
“喝酒去,我请客!”这是对门夏园的声音。
“没心情!”
“走吧!”
夏园拽他到了酒馆,微黄的啤酒到进杯中,洁白的泡沫迅速的向上溢。他娴熟的用筷子搅着,旋腾的泡沫逐渐平息。
冰凉略带苦涩的啤酒,麻醉凝重心情的啤酒,喝下去便感到轻松的凉爽。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