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衣襟打过她的发梢,一对儿羊角辫活泼的跳跃。
他没有低头,踮脚寻书,一本书啪嗒落下,那女孩儿恰好起身,又正落在她的肩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连忙鞠躬说。
“对不起,是我打扰了你。”没想到对方深鞠一躬,头几乎没过了她的膝盖,让羊角辫都竖了起来。
从没有经过这么大的礼,他吓了一跳,连忙深鞠躬道歉,那女孩儿又深鞠躬道歉。
他们都不好意思了,怎么和结婚的夫妻对拜有点相似,周围人都冲着他们笑。
他觉得也不好意思,赶忙装作捡书,又禁不住看面前的女孩儿。
一袭白色过膝百水裙,袖口绣着精致的粉红的蝴蝶,裙摆飘逸,莫不是是嫦娥下凡,绝不是人间的凡物。
那脸略微的方正,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镶嵌着两个小酒窝,似乎能冒出清泉来。
她微微含笑,灵动的眸子,可以看到心底,眼神清澈的如山间的溪水,似乎能听见水响。
那小巧微微上翘的鼻子,似乎还带着雨滴。一双小手纤长白皙,衬出如削葱的十指。
他不敢看她的眼,看一眼就不能自拔,但又禁不住想看。他没有见过如此美的女生。
她就是边城中的翠翠,当代的翠翠。
“对……对不起……”他有点儿磕巴。略微的慌张,急匆匆地去了。
他似乎听见了心跳,没有了心情看书。他总是想禁不住回头看,但又怕裴少男说他。
“那个女孩儿是几班的?”葛业问。
“哪个女孩儿呀?”裴少男说。
“就是我刚才鞠躬的那一个。”
“没留意,你指指。”
葛业有点儿灰心,他偷偷的向后指,扭头时却发现人家不见了。
“她到底去哪儿了?”他禁不住站了起来。
他没有心思读书,寻借口出了图书馆。几天的时间,他几乎都在找她。
“莫非他不是本校的?”
他有点儿慌张,甚至上课的时候都看见她清澈的眸子。
他慌里慌张洗手,一扭身,那女孩儿正好也跑了过来。差点儿撞个满怀。
怎么那么不巧呢,为什么没撞上?他真想让那女孩儿再试试,就像电视上那样,像电视上那样巧合。
“你……你上厕所呀!”他语无伦次。
“你傻呀,这有厕所呀!”
也是?这只是水房,教学楼里没有厕所,厕所在操场上。
他跑了出去,又跑了进来。与那女孩打个照面。
他看着她:“你是哪个班的呀?”
“四班的!”
“谢了。”他又鞠躬说。
刚进了班级,他又后悔起来。他没有问她的名字。
龙找龙,虾找虾,乌龟找王八,青蛙找蛤蟆。葛业找戈永杰:“永杰,你们班的,梳着俩小辫儿,长得漂亮的女孩儿叫什么?”
“多的去了,梳着俩小辫儿的好几个呢。你找谁呢?”
“大眼睛,两个小酒窝。”
“我的眼睛也大,也有小酒窝。”永杰笑着说。
她像蝴蝶似的飞出来,裙子变成了红色,红的像一团火,烧了他的心里,暖烘烘的的。
“就是她,就是她!”他着急的差点把心吐出来。
“那是我们的班花,可别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
“给哥说吧,我就想问问。”
他似乎听到了,冲着他俩莞尔一笑,就像那春风把冬眠的青蛙唤醒了。
这绝对不是夸张,任何人见到苏红,都说:“这个女孩子真漂亮。”连男老师上课的时候,也禁不住看她。
于是乎,他过四班的时候勤了,有时故意大声说话,也有时在门缝偷窥,他要引起她的注意。
门外的他精心策划着每一次走过,乐此不倦的重复,只为求得班里的她漫不经心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