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御林军待遇就是不一样,其他的地方部队都只能驻扎在广阔的马场空地之上,而他们则是直接住进了清空的小镇中,各方入口都有森严的卫兵把守。
仿佛只要皇上住着的地方,就自然会变成皇宫内院。
舟车劳顿了近月余时间,本该好生歇息,就连朱高煦都在安顿下来后,去顺天府里找三弟喝酒放松了。
但朱棣却是一刻都不敢歇息,金忠有要事来报。
朱棣就住进了小镇上一大户人家的家中,有五户小楼,还有天井内院,比不得皇城的宏伟壮丽,但也比行军大营要舒服。
朱棣就端了一把靠椅,坐在了院子里,带着朱瞻基一同听着金忠的集结汇总。
“皇上,此次大军集结,臣无能,未完成您的嘱托,请治罪。”老将军金忠噗通一下跪在了青石地面上,羞愧难当。
让如此要强的金忠这般委屈,当然就是各地方官员的不做人,早就分配好的到场人数,几乎就没有满坑满谷到位的。
各方势力纷纷叫苦,一会儿说马上是秋收时节,人都走了,粮要烂在地里,不方便;一会儿说战马闹了癔症,病倒了一大批,无法赶到,深感自责;一会儿说,刚刚补充了新兵,尚未形成战力,无法胜任皇命,只能减少人马,无比愧疚。
反正一个比一个会找理由,会叫苦,说好的五十万人马,结果赶到这里来的不过区区三十五万。即便是这三十五万,其中还掺杂了不少扮演士兵的农民,还有超龄出征的老兵油子。
“臣已经关押了三十二名征调传令官,其中半数收受了各方贿赂,对这调拨人马的皇命睁只眼闭只眼,臣有罪!”金忠重重的一记响头磕在了青石板上。
“不怪你,都是朕的责任。”朱棣靠在椅背之上,不由自嘲轻笑,“当年靖难,一路厮杀四载,以少胜多,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坐稳了这个天下。
原本以为这些将军都是功劳卓绝的忠勇,还让他们享受一下安逸与封赏。结果却是,他们真当我老了,眼花了,耳聋了,各种糊弄于我。圣孙,你觉得该如何处理是好?”朱棣看向了一旁的好圣孙问道。
“严惩其中抗命不遵者,杀几个,关几个,以敬后效。”朱瞻基说话的方式已经越来越像一个当权者,甚至论凶狠,比他爹强多了。
“换作平日,本该如此。但现在大战当前,你要学会哄着他们,夸奖他们,给他们念向,才能让他们甘心情愿地为大明卖力,招呼着大军给顶上去。”朱棣无奈叹息着,“金忠,把各部实际到达人数罗列清单送来,我要分毫不差。既然打仗要论功行赏,自然也要秋后算账。”
“目前人员基本到齐,还有两支来自陕西的人马再过一日便可到达。”金忠的意思是等人到齐后才好出最详细的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