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敌进我退,纪纲闻着味出城到玄机盟堵林川时,林川已又重新回到了城中。此刻已经三更半夜,虽然街上还有四处巡逻的锦衣卫,但已不见什么路人的踪迹了。
京师不太平,就连往日热闹非凡的秦淮河畔,都变得异常冷清,过往这个点还能听到歌伎吟唱,三五成群的客人在路边搂着肩呕吐不已。但现在,街道上都看不见什么人影。
那最负盛名的教坊司花柳之地——问仙阁,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门口,可就是不见个猫儿从门口过啊。
小姐姐们是乐得清闲,在内院谈天说地,急坏的是一群妈妈们,这生意淡出了鸟儿来,等到月底还这个鬼样子,无法完成教坊司下达的缴奉任务时,那就需要她们自己纳银买屁股了。
天煞的锦衣卫,如此好的大明盛世都被他们搅得鸡犬不宁,以王妈的个性,真想站在门口骂街泄愤,但她也只敢想想,可没这般勇猛。
要说在问仙阁里最不合群的人是谁,当然就是五朵金花之一的梁茹玉了。外面的姐妹叽叽喳喳,她却能独自窝在闺房,好生写字。无他,林川给的钱够多而已。
自从黄淮之事后,林川没有忘自己答应梁茹玉的事情,找教坊司捞她出去。他是直接找到了礼部尚书,让他们放人。结果礼部尚书在林川一阵软磨硬泡下,表示,无能为力啊少侠!
教坊司虽归属礼部,但自有一套行事运作的机制,每年所赚银两都是直接上缴国库,礼部尚书也就看个数字而已。
当然礼部尚书开口,教坊司的头头也要给上几分薄面,放一两个官伎也没什么。只不过这需要走流程,一般两年才会写上一封获释归田名单。林川来得不是时候,半年前刚批了一封,现在加也来不及了。
不过以林川的身份,想捞一个官伎并非没有门道,无外乎去找更上面的人,例如监国太子说到说到,特事特办就行。林川想了想,真犯不着为这种事情欠大胖人情,他的人情一不小心都是要自己拿命去还的。
在与梁茹玉几番沟通后,他也就认了这个姐姐,让她这一年半就先在问仙阁好好休养,等时候一到,定让教坊司放人,还她自由。
为了让梁茹玉不再受那妈妈桑的脸色,每月方仓都会定时送来一笔钱财给王妈,以至于现在梁茹玉哪怕不再见客,王妈也是笑脸相迎,门上再也不敢上锁。
这些月来,梁茹玉且当问仙阁就是疗养之地,每天写写字,练练画,偶尔接待一些文人墨客,也是吟诗作对,弄成了文艺沙龙,很是惬意。
而就在这夜里,梁茹玉还未歇息时,窗台突然被由外拉开,一袭黑衣的林川翻身走了进来。
“梁姐,没打扰你休息吧?”林川自来熟地坐在了八仙桌前,单手托腮问候道。
“方弟?我是不是在做梦?!”梁茹玉眼见林川,顿时泪眼婆娑,手中在书写的正是寄托哀思的《念方渊书》。
她不敢相信地跑了过来,又是抓了抓林川的手,捏了捏脸,确认是活人,这才放心。
“姐你怎么了?”林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