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周佳并没有吃很多,而我心里有事,也没吃多少,我总觉得周佳还有话要说。</P>
我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向周佳看去,她正摇晃着果醋酒杯。</P>
我说,你可能并不知道你摇的是什么吧!</P>
她看了一眼杯子,说,这是果醋,如果我没记错,这大概也是西班牙的,只是不知道与你那家店有什么关系了。</P>
我低头笑笑,说,只是当地产的,周佳,我知你有话要说,其实你对我,没必要隐瞒,或是瞻前顾后……</P>
她亦低头,说,我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还能以这个身份坐在你家与你吃这一餐饭,我没有想到,但是,我还是要说,我恨过你。</P>
我抬头盯住她,说下去,我听着。</P>
周佳抬起头,看着我,或是漫过我,看向曾经,她说道,我恨你,在那时那地因那人,我恨你,把我留置于陌生,却和他人订婚,我恨你,不只如此,在那茫然雪山上,我……快要冻死,tA说,我一直在小声喊着你的名字,而你并不曾来找我!</P>
我的心也冰了下去,是的,都是我的错,我的确该死,我站起身,想拥着周佳向她道歉,她却把手向下压了压,我便又坐下。</P>
她继续说,那天,我没能等到你,却来了很多人,其中就有不要命也要救我的杜昭忎,还有……呵呵,你我二人今天这副样子,tA的牺牲就好似毫无意义~若那时,我便死了,会不会更好一些,所有人都可以从那场痛苦中解脱,不是吗?尤其是,痴心念我的你~</P>
我盯住周佳,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对生的懊悔,但这懊悔仿佛只因我,因我念她成狂!</P>
我手心生出汗液,暗下攥了攥拳,说道,我的错,我不该,你今日说起恨我,我亦是,这么多年,我都未原谅过自己。那日我们相约你的毕业欧洲行,是我缺席,但不是我本意,由此而来的订婚也是就错,本身是错,虽现在解开了那个婚约,依然是错,我之前与你说了事有错位,对你的情却没有变,这个错我领了。不过你提到的,信里包括今日面谈,关于雪山一事,我亦恨了自己这许多年,不能在你遇险之时,伴在你身边,帮你解难,甚至将你拱手让给姓杜的,这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但,我真的真的真的不知道,你在何时何地因了何事,有这个遭遇,或者之前我没能知道亦是我错,但今日见了你,你又肯跟我提起这桩旧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P>
周瓶听到这里,把手抬起,对我轻甩了一下,又侧头抺去她将要滴下的泪珠,平复了少顷,转头对我说,那时算年少,不过是错过了,现今看,有些错过倒也很是幼稚,我本是想说,现今我已不恨你了,一点都不恨了……</P>
为什么?我冲口而出。</P>
她定睛看我,说,大概因别你起一路走来,你的点滴吧~</P>
我不懂!我还想问。</P>
她说,不必说了,现在你不懂,总有那么一日你会懂的……</P>
要多久?我问,要多久,才能让我懂?</P>
周佳看着我,她泪眼盈盈,最后她说,不会太久了,你很快便能知道真相,不过可能不是由我来告诉你~我乏了,想休息一会,你下午事急,可以去处理,不必管我,休息好了,我自会离去。</P>
我按下再与她深纠的心意,是啊,我又有几时忍心拂她之意呢!我缓缓道,休息可以,不过这间屋子,我出门后,会开启自动监控系统,只有我的那间卧室是没有监控的,我人在与不在,都是没有的。你刚提的第二条,想拿到我家的监控系统,这不是很好办,这系统的最终解释权并不在我这里,我……</P>
周佳表情带上些嘲讽,说,所以说,如果想留在你家,只能选你在家之时了?</P>
我想了想她的身份,点了点头,又说,即使我在家,他人也不可以对家主实行物理威胁,不然……</P>
周佳点了点头,说,好好好,所以这第二条,你便办不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