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肉长成。如果不知、不听、不闻、不见，她也许会心安理得。但是现在……</P>

身处当时，任谁也会生出恻隐之心。万霜华这样想着，她甚至希望，孟辰当晚及时救了黄珊。毕竟，在这场博弈中，黄珊是无辜的。</P>

这个畜生！万霜华咬牙切齿。一时间，悔恨、同情、愤怒……，诸般感情在心中交相翻涌。</P>

钱光明见眼前的女人面色阴晴不定、几番变化，知道她此刻，心中定是波澜起伏。</P>

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安慰道：“万总，您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事情也许没有预料的那么坏。”</P>

钱光明的说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蓦然惊醒，懊恼地惊诧，怎么到了这时候，自己还有闲暇的同情？</P>

“以你的经验，孟辰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万霜华收敛了心神，决然地抬起脸问道。</P>

钱光明忐忑起来，仿佛自己做了错事一般，有些心虚地说道：“最坏……，有可能被认定为‘故意杀人’，量刑只怕……，只怕不会轻。”</P>

说完他偷眼瞧向万霜华，只见她神色镇定，自若如常。</P>

“钱律师，法律上的事情我不懂，您是专业。您实话实说，认定‘故意杀人’的几率有多大？”</P>

“八九不离十。”钱光明惶惶地道。</P>

万霜华没有说话，唇角不易察觉的一丝颤动，她燃起一支烟。</P>

良久的沉默。</P>

手上的烟快要燃尽时，一些决断，也在心底成形。</P>

抽完最后一口烟，万霜华神情漠然地道：“那好。钱律师，那就往最坏的方向，送他一程。”</P>

“啊？”</P>

钱光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刚还在因为对案子束手无策而忐忑，现下听见万霜华的话又让他彻底震惊了。但看着万霜华面如严霜的神情，他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P>

“钱律师，律师费你开口，我不会少你一分。”万霜华微笑着看他，“但有一件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做到。”</P>

听完万霜华的要求，钱光明冷汗涔涔。</P>

他不知道孟辰和万霜华之间是什么关系，但现在万霜华要弃子，他却看得明白。</P>

舍车保帅的道理，他懂。但这谋财害命的关键一步，却要由他来做，他突然有些后悔接手这个案子了。</P>

“怎么？钱律师，有难度？”万霜华笑盈盈地看着他。</P>

凝视了片刻，万霜华随意地低头四顾，摆弄着自己洁白的手指，喃喃地道：“都说富贵险中求，钱律师，你要想清楚。”</P>

“没有，没有。”钱光明讪笑着连声道，“万总，您等我的消息。”</P>

万霜华呵呵呵地笑了。</P>

“那就辛苦了，钱律师。合作愉快！”</P>

说完她站起身，落落大方地转身离去。</P>

看着女人妖娆的背影，钱光明只感觉心头一阵恶寒。这女人的决断、狠辣，他刚刚见识到了。但是他知道了这么多，此刻要想抽身，已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