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遮掩浴室隔间，宋乔将干净的睡衣和一次性内衣放在外面，没敢多看，“放这里了。”</P>
忙完，她又跑去主卧的小卫生间，随便冲了个澡。</P>
等她冲完澡出来，酒已经醒了大半。还是跑到厨房熬点姜茶，待会和孟灵鱼一起喝点。</P>
正低头搅拌，身后传来走动声，须臾，孟灵鱼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P>
“洗好了？”宋乔没回头，轻声问。</P>
“嗯，你朋友呢？”孟灵鱼状似随意问道。</P>
宋乔没在意，“在酒店。”</P>
“怎么没带回来住一晚？”孟灵鱼问着，手顺着宋乔的肩膀滑下，落在了腰间。</P>
宋乔身体僵了一瞬，“我不习惯带人回家，客卧也没收拾，来了还得睡沙发，不如住酒店。”</P>
不习惯带人回家，但孟灵鱼已经来过很多次。</P>
腰间的手在轻轻摩挲，麻痒顺着皮肤蔓延到心里，宋乔动了动，“一会喝点姜茶，暖暖身体。”</P>
孟灵鱼嗯了一声，身体随着宋乔的动作，朝前又走了一步，彻底贴在她的后背。</P>
明明是初秋的天，宋乔却觉得有些热，她弯了弯手肘，戳了一下孟灵鱼，“出去等……”</P>
话未说完，就被孟灵鱼骤然收紧的手臂打断。</P>
她被彻底拥入怀。</P>
“我等了你好久……”孟灵鱼贴在她的后颈，声音有些委屈。</P>
恍惚间，宋乔仿佛听到自己曾说过类似的话：“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已经让你等了那么长时间……”</P>
是对着谁说的？</P>
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触动，她关掉燃气，转身捧住孟灵鱼的脸，眼神温柔：“对不起，是我不好。”</P>
她太温柔，沉浸在内疚里，没有发现孟灵鱼放在背后的手微微用力，也没有发现孟灵鱼眼神逐渐危险。</P>
“我等了你好久……外面好冷……你一直都不回来……”</P>
眼前的女孩垂着眼，一直明媚的眼眸里满是失落和受伤，连带着原本水润的唇，都苍白了许多。</P>
宋乔心中越发愧疚，明明她根本没做错什么，却控制不住。</P>
她靠近孟灵鱼，手指轻轻蹭着对方的耳朵，“对不起……我补偿你好不好？”</P>
她想着，给个拥抱，安慰一下可怜的小孩。</P>
但很明显，拥抱是不够的。</P>
孟灵鱼注视着宋乔，呼吸顿了顿，然后凑近一些，亲了亲那诱惑了她将近一个月的唇。</P>
柔软相触，宋乔的双眸骤然睁大。</P>
一触即离，孟灵鱼没有发现宋乔抗拒。</P>
于是再次亲吻，一次又一次，直到宋乔的后背抵在厨房台面，退无可退。</P>
“小鱼……小鱼……”宋乔急促的喘息，想要推开一些，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推开孟灵鱼。</P>
这小孩的力气怎么这么大！</P>
从未接过吻的两人都是青涩的，但有些本能，却不可能忘记。</P>
孟灵鱼很快掌握了技巧，占据了主导位置。</P>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乔被抱着坐在了台面上，她再也忍不住，侧过头，差点没窒息。</P>
“你……你等下……”宋乔无法克制的仰起头。</P>
“不能等，我不要再等……我等了你好久……”孟灵鱼呢喃着，眼底溢满了悲伤。</P>
她抱紧了宋乔，亲了亲宋乔的耳朵，“我喜欢你，好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宋乔……宋乔……答应我……”</P>
没等宋乔回答，她又继续说道：“不，我爱你……比喜欢更多，我爱你……可能你会不相信，会不理解……”</P>
她胡乱的亲着宋乔的侧颈，像倦鸟终于找到自己的巢穴。</P>
“我爱你……我终于……终于等到你了……”</P>
宋乔的眼睛酸涩，眼角滑下一滴泪，她抱紧孟灵鱼，“我知道……我知道的……灵鱼……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也爱你。”</P>
她托着孟灵鱼的脸，温柔的亲了亲孟灵鱼的眉眼，带着珍惜和爱怜。</P>
孟灵鱼觉得一直以来，残破的灵魂似乎终于完整，她和宋乔对视，眼底的哀恸逐渐消散，“你会只爱我吗？”</P>
“当然，我只爱你。”宋乔给出唯一的答案。</P>
那一瞬间，灵魂得以安息。</P>
只爱你。</P>
开了一盏小夜灯的卧室，被子不知何时滑落在地，缠绵的人都没注意到那小小的细节。姜茶到最后也没有喝上，放置在厨房里，逐渐冰凉。</P>
孟灵鱼恶劣的因子在床上彻底暴露，她不再掩饰，将宋乔折腾来，折腾去。</P>
“今晚去见谁？认识多久了？”她将宋乔锁在怀里，开始秋后算账。</P>
宋乔只觉得大脑一阵昏沉，“韩韵……唔……大学……同学……”</P>
“漂亮吗？”孟灵鱼在宋乔肩膀落下一吻，留下深红色的印记。</P>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想起来韩韵的脸！宋乔觉得自己快要疯了。</P>
“不知道……”她带着哭腔，摇头回答。</P>
这个回答并不令人满意。</P>
换了个方向，宋乔继续被提问。</P>
“她为什么突然来找你？”</P>
为什么？宋乔茫然的看着孟灵鱼，“因为……因为……她男朋友劈腿……唔……”</P>
“她男朋友劈腿，找你有什么用？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你还和她喝了很多酒。”孟灵鱼说着，抓住了宋乔想要逃离的脚踝。</P>
宋乔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根本无法逃离这深渊。</P>
巨轮撞向冰山，发出尖锐的碰撞声，带起的风在海面上形成范围广大的波涛。没有人可以幸存，落水的人倘若幸运，可以寻得一根浮木抱住。</P>
在海面沉浮，期待着可能获救。</P>
但是根本不可能。</P>
永远不能得救，哪怕她哭喊，求饶，祈求得到一丝生机。</P>
她最终只能随着浮木一起，坠入海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