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人，60年前的故人。”宋乔站起身，看向楚轻歌。</P>

那一瞬间，楚轻歌在她脸上看到一闪而逝的李清月的样子。</P>

她震撼的后退一步，半响说不出一句话，许久，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果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P>

“抱歉。”宋乔目露歉意。</P>

楚轻歌复杂的看着宋乔的脸，“你没有对不起我，不必说抱歉。你……去看过她了吗？”</P>

宋乔沉默。</P>

“我带你去吧。”</P>

楚轻歌的专车就在陵园外，随行的保镖都仿佛看不见宋乔一般，如此诡异的一幕让楚轻歌心中再次一跳，她没有多说什么，一路沉默的到达了私人医院。</P>

这里环境很好，适合疗养和清修。病房外，宋乔久久没有进去，楚轻歌也没有催她。</P>

“不如我们走走？”她提议。</P>

宋乔点头同意。</P>

“你离开后，清宁发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疯，几乎要将国内翻了个底朝天。后来实在没有你的消息，她就去了国外。如此过了十年，我们都放弃了，她却突然消失了。”</P>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消瘦的没有人形，原来她去了很多神秘地带，想要找寻神迹，祈求得到你的消息。”</P>

“我在家族安排下选择从政，也许借助国家的力量可以帮助到她。”</P>

“季北在37岁那年遇到了真爱，就是墓碑上的那个女孩，可惜八年前得了癌，两人一块走了。”</P>

“别看我，我至今单身，可不是为你守身如玉，我是将一生奉献给了国家，我是要进荣耀堂的人。”</P>

楚轻歌说完，一直安静听着的宋乔才缓缓开口：“将整个国家的兴亡担在肩上，很辛苦吧。”</P>

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楚轻歌曾以为永远不会有软弱这种情绪，但这一刻，酸涩的眼眶告诉她，她可能还未修炼到铁石心肠的地步。</P>

她默默转过身，背对着宋乔，因为衰老而瘦小的身体依然站立挺拔，“去看看她吧，她时间不多了。”</P>

推开病房门，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老人，她芳华不在，就像是最普通的老妇人一样，静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P>

人世间最痛的莫过于英雄迟暮，美人白头。</P>

宋乔一步一步走到病床前坐下，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床上的李清宁却缓缓睁开了眼睛。</P>

她察觉了身边有人，转头看了过来。</P>

并没有任何惊讶，她露出一个笑，伸出了手。“你终于来找我了。”</P>

宋乔握住了那只手，哽咽了许久，无法开口。</P>

“不要愧疚……我很开心……还能再见你最后一面……”</P>

宋乔低下头，额头贴紧李清宁的手背，“对不起……对不起……”</P>

她终于落泪，泪水却没有打湿李清宁的皮肤。</P>

“我们还会再见吗？”李清宁轻声问道。</P>

“会的。”</P>

宋乔握着的那只手突然抓紧，又缓缓松开，她听到一声叹息，包含了无限的遗憾和眷恋。“真好……”</P>

她眼睁睁的看着李清宁的灵魂飞出，化为一团光芒，她伸手，还未抓住，面前就出现一团扭曲的漩涡，那光芒飞进了漩涡中。目光穿透漩涡，宋乔看到了站在黑暗中的熟悉面孔。</P>

“孟灵鱼。”她喃喃。</P>

孟灵鱼吸收了李清宁的灵魂，同样的继承了她全部的记忆和情感，她看着宋乔，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复杂。</P>

“多么浓烈的爱，姐姐，如果她也可以吞噬星核成神，应该会比我还要疯狂一百倍吧。”</P>

“小鱼……”</P>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P>

语毕，孟灵鱼整个人向后倒去，破碎成了黑色的蝴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