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认识裴雾的时候，宋乔心中就有了一丝模糊的计划。</P>

随着了解到的过往越多，她越明白，被牵绊关注的己身，永远无法摆脱无形中的大手操控。</P>

她始终都是女姜的分魂，而往昔的恩怨，延绵至今，根本无法解决。</P>

宋乔有一段时间甚至都在怀疑，自己过往的经历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她所爱的，所恨的，所珍惜的。究竟是出自她的本心，还是命运的安排。</P>

抽了情丝之后，她可以冷静的做出很多谋划，爱也好，恨也罢，都不过是计划的一环。可是……可是她欺骗了所有人，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心。</P>

她还是会不忍，会不舍，会感到愧疚。</P>

在死亡之后，她还在想，没来得及和惊澜说一声抱歉。</P>

抱歉故意说的那些话伤害了对方，抱歉为了逼她下手，字字句句如刀，抱歉真的让她亲手杀死挚爱……</P>

然而她却不得不如此，她试过更改计划，试过不让自己死亡，但结果却发现，没有用，就算罗浮生回归罗睺身份，牵扯伏羲的一部分精力，她也根本不是对手，就算裴雾自杀，将神魂归于她，她也无法成为女姜。</P>

她是九尾狐的使徒，她无法改变这一点，如果说她要放弃，要妥协，九尾狐第一个不会同意。</P>

更何况还有孟灵鱼。</P>

还有孟灵鱼啊，她怎么能放任对方被扭曲之力影响，逐渐被污染同化呢。</P>

叶子卿可以为了抵抗污染，以身封印，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孟灵鱼滑入深渊。</P>

倘若唯有死亡可以拯救爱人，那么她将甘愿赴死。</P>

也是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宋乔突然就不再怪司倾和叶子卿了。</P>

她理解了她们的选择。</P>

竹林中的对话还在继续，女姜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可以替你一一解答。”</P>

宋乔看着她，缓缓问道：“你爱的到底是女娲，还是玄女璃？”</P>

似乎没想到宋乔第一个问题会问这个，女姜愣了一下，笑容缓缓收敛。</P>

“我爱玄女。”女姜认真回答。</P>

宋乔并不意外，因为若是女姜不爱玄女，也就不会在自我崩解后，让分魂去时空长河里寻找玄女分魂，也就不会一世又一世的和对方牵扯。</P>

“我爱玄女，是她教会我了什么是爱情。”女姜温声回答，目光中带着缅怀。</P>

宋乔却冷漠了下来，“是，你爱她，但你最爱的不是她。”</P>

女姜神色不变，反问道：“爱是什么呢？就像你和心魔的争论一样，爱是占有，是毁灭，是必要时刻的玉石俱焚。感情是很复杂的东西，如果你是我，你也无法做到为了玄女，抛开一切。”</P>

“你的一切是指这诸天万界，天下苍生，还是指女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