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没有得到的，属于司倾的记忆。</P>

“难怪你要离开，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孟灵鱼轻声说着，双手交握，轻轻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P>

融合了所有的过往，孟灵鱼更加心疼宋乔，也更加悲伤。</P>

没想到灵珑竟是唯一一个曾陪伴宋乔终老的人，她们一起死在雪原，竟是最好的结果。</P>

如果宋乔可以看见此时的孟灵鱼，不知道是该感到开心，还是难过。她一直担心孟灵鱼吞噬太多神魂碎片，得到太多记忆，可能会人格分裂。</P>

但现实是，孟灵鱼并没有人格分裂，她很好的融合了她们。</P>

回忆很多，很漫长，足够孟灵鱼度过很多个没有宋乔的夜晚。</P>

该从何时回忆呢？</P>

孟灵鱼如迟暮的老人，缓缓走到院中坐下。</P>

记忆里的宋乔是一点一点成长的，初识时，她是对感情还有些懵懂的李家大小姐，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女人，不愿意承认自己早已对原世界的叶子卿动心，别别扭扭的和李清宁在一起，别别扭扭的谈恋爱，完成任务后，毫不留念的离开。</P>

她在感情上，单纯的让人觉得残忍。</P>

后来，她们再次相遇，若无山洞那一晚，宋乔可能会选择祁萱，可能不会，这个猜测没有意义。她们相爱的很迅速，爱如野火，迅速的蔓延。宋乔认清自己，终于肯正视自己的感情，即使任务完成，也不愿再离开，反而在那个世界陪伴灵珑终老。</P>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什么九天玄女，什么女姜，不知道阴谋，不知道起源，她只是不舍，放不下灵珑。</P>

再之后，她就变了很多，孟灵鱼通过韩韵的记忆，见到了那个鬼魂的世界，也见到了神魂状态下冷漠的宋乔。她成长了，也发现了她们之间的共同点。</P>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勾引孟灵鱼，她不再是懵懂的，她那么美，绽放的那么漂亮，她在感情中全程占据主导地位，孟灵鱼不过是她掌中之物。</P>

但她唯一没有算到的，是孟灵鱼对她的感情，她没想到会那么深刻，也没想到孟灵鱼会为了找她，独自循环3982次。</P>

那么绝望，那么孤独。</P>

于是因果线叠加，无法控制的被扭曲了灵魂，变成了此后给她带来无数痛苦的人。</P>

无望的爱人。</P>

重新回忆一切，孟灵鱼自然是可以察觉到，宋乔对她的感情，是所有分魂里最复杂的。</P>

混合了爱与恨，愧疚与怜惜。</P>

她们彼此追逐，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短暂的相交，然后再次背道而驰。</P>

宋乔被九尾狐救走后，孟灵鱼便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只晓得她回到了本世界。</P>

在伏羲插手之下，孟灵鱼看到了叶子卿曾和宋乔的羁绊。也终于了解，自己的存在，自己的爱情，全部都是因为宋乔喜欢叶子卿。</P>

她是顺带的，是为了完成任务随意为之的。</P>

于是，越发沉沦扭曲。</P>

该怎么办呢，不想被污染侵袭，不想变成怪物，一旦如此，就必须要离开宋乔，会被厌恶。为了自救，她又必须吞噬别的神魂碎片，稳定自己的情况，如此，就必须要杀了顾明珺。</P>

然而杀了顾明珺，就会被宋乔怨恨。</P>

是无解的难题，是莫比乌斯环。</P>

顾明珺的记忆从一开始就是明亮的，温暖的。孟灵鱼从一开始的嫉妒，到后来的羡慕，最终化为苦酒，将她吞没。</P>

她是依靠着顾明珺的记忆，撑到宋乔愿意原谅她的。</P>

也是靠着顾明珺的记忆，在天元界一次又一次的克制自己。</P>

回忆到此暂停，孟灵鱼低垂着头，“第二次了，你已经第二次死在我面前，离我而去，你怎么那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