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在道上混了多年,匪性早已褪去大半,但骨子里那股狠辣依旧旺盛。
在酒吧开打,输,他没考虑过,赢,怎么着也会影响生意,搞不好还得重新装修。
他哈哈大笑,抬起那根文明棍指向谢里曼。
“小子,你有点我年轻时的狂劲儿。
走吧,咱换个地儿……来人,备车。”
半个小时后,张锋几人乘坐的车子进入了一片废弃的厂区,道路旁的路人纷纷避让着车队,在路过了一个又一个喧嚣的车间之后,车子停在了充满了呐喊的车间前。
几人下车之后,七哥领着谢里曼前行,他们并没有走开着的车间大门,而是走到与车间相邻的车间办公室区域,上了三楼。
在这里有着几个简陋的包厢,几人走进其中之一,一块巨大的落地玻璃出现在张锋面前。
张锋走上前去,俯视着狂热的人群,竟生出一种身为上位者的错觉。
擂台上没有进行中的比赛,赛场中的人们三五成群,有的盯着比分板;有的在一排窗口前冲着里面的工作人员大喊着;有的蹲在墙角,握着手里的一打白色的票据,哆哆嗦嗦神神叨叨,时不时还亲上一口。
这群人给人的感觉像是急躁的、心无旁骛的赌徒。
叹了口气,张锋刚生出的上位者的错觉消失了。
想到这里,张锋自嘲地一笑,奇怪着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么个不切实际的错觉。
“张锋兄弟看来是看不上我这个小地方啊……”
七哥开着玩笑,将手下打发了出去,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与张锋、谢里曼和一名从始至终都未离七哥半步的保镖。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帮人有点像蚂蚁。”
张锋回答着七哥的话,但他的目光没有离开下方的人群。
一个女人拖着一个男人的胳膊,满脸泪水,苦苦哀求着什么。
男人对她踢踢打打,见她仍不放手之后,硬生生的拖着她来到柜台前,举着两个通讯器对工作人员大声喊着什么。
最终,他那两个代表了他们身份的通讯器被兑换成了一打白色的收据。
擂台上,两个拳手正在全力的搏斗,一个眉角淌着血,一个鼻子歪向一边。
在这场没有时限,没有规则的死斗里,他们使尽回身解数,为的只是不让自己成为那被抬着出去的一个。
张锋看得出,场上的两人都是懂得格斗技巧的,但远算不上精通。
身穿蓝色裤衩的选手被身穿红色的裤衩的选手从背后锁住,正满脸通红的试图挣扎。
就在张锋以为蓝色方即将放弃的时候,他却猛地一缩脖子,慌乱之中的红色方咬牙加力,却被蓝色方张开了大嘴咬住了胳膊。
在双方都已强弩之末的角力过后,脸色发紫的蓝色方失去了意识。
红色方坐在地上喘着气,被裁判硬生生的拉了起来宣布着胜利,他手上悬挂着的那块即将脱离手臂的肉,向众人昭示着他的胜利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人群沸腾着,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愁。
以自己身份下注的那对男女望着厂房内投影上显示的赔率和比分板发着呆,那男人突然跳了起来,对着身旁的女人又踢又打,不停地嚎着什么,直至被在场的工作人员拖出场外。
也有人押中了这场比赛的结果,他们兴高采烈的举着手中的白色收据在柜台前排着队,转头盯着比赛数据板,将刚到手的信用点押在了新的搏斗之中。
“这幅场景很让人兴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