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机往回一勾,懒散抬眸。
尖狐狸脸面具,大黑斗篷,尾摆几乎垂地。
一米六,细白颈,面具里藏一双黑溜溜的乌亮眼瞳,巴巴地憋着坏看他。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出。
但就是看得出。
靳一心里都觉得神奇,也忍不住逸出眼尾那点薄浅笑意。
他眸子一落,从青瓦檐下慢慢踏出一步,到那坨“东西”面前:“有事么。”
语气冷淡,他配合极了。
尖狐狸脸仰着望了他几秒,面具下闷闷地低轻着声:“你好,我迷路了。”
靳一微微挑眉,“所以呢。”
“我找不到我朋友了,你能陪我找一下吗?”
靳一轻懒缓慢地笑了声,他低了低身,一字一句问:“我为什么要。”
“……”狐狸脸沉默过后,放软了声再接再厉,“因为我一个人会很害怕?”
“不用怕,”靳一说,“你穿得辟邪。”
狐狸脸:“…………”
靳一笑着直回身:“再给你一次重新表达的机会,再说不动我可就走了。”
狐狸脸没动。
靳一往前迈步,作势要从她身旁过去。
只是刚并肩位置,他就被旁边隔着斗篷抬起来的手捏住了衣角。
靳一缓落了眼,似笑非笑的:“有事么。”
“你能送我回家吗,”面具下憋了两秒,豁出去了,“大,大哥哥。”
“…………”靳一停眸,“?”
半小时后,酒店楼下。
计程车载着司机莫名其妙的目光,扬长而去。
靳一抑着笑,插着长大衣的口袋望他身前戴面具的小姑娘:“还不摘么?酒店可不会放你这样进去。”
“不摘,”面具下咕哝,“太丢人了。”
靳一低眸笑问:“你不是想让我丢人的么。”
面具下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靳一被小姑娘故作老成的语气逗得忍俊不禁,抬手去勾她面具:“行了,摘掉上楼。”
盛喃想躲:“不摘行吗?”
“不行,”靳一把黑斗篷拎回来,扣在身前不让这坨“异形”挣扎,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起面具的狐狸嘴,“那酒店就要报警……了。”
尾声一轻。
前面有斗篷和面具遮着藏着,靳一都忽略了他们此时这个距离有多亲密。
以至于面具掀到女孩头顶,忽然露出她乌黑的眼和殷红的唇,就惊慌不安地探在他眼皮底下,近到她的呼吸仿佛都要吻上他睫睑。那一瞬间女孩头顶白面红唇的狐狸面具好像真成了精,附在女孩鬓角眼梢、鼻息唇角,趁着夜色突袭,要蛊惑上来试他的底。
靳一蓦地想起那些燥热的夏天,裴朔他们总喜欢跑去台球室或者网吧的单间,抱着不知道谁的电脑和从哪儿下的国外小电影,还要拽上他一起。那些叫人耳红心跳的声音里,混小子们总是一个个憋红着脸,还看得一眼不眨,唯独靳一或仰或卧,懒撑在随便哪个角落,光线好就翻翻书,不好就玩手机。他也有反应,但从不热衷,无法自主控制欲望的行为在他看来都属于低等生物。
低等生物。
像这样被无意撩拨就思绪翻腾的他,能强到哪儿去啊。
靳一一边在心底自嘲,另一边却难以叫停。就算自我宽慰说狐狸面具是她自己戴的,夜行勾人的狐狸也算是她自己扮的,大哥哥也是她自己喊的。
可她的细微挣扎带来反向力的手掌又清晰地告诉他:此刻是他把人按在自己身前的。
她才不是什么狐狸精。
真欺负一下,估计都会哭着勾着小腿来踹他吧。
靳一大概耗空了前面十八九年积攒的自制力,才终于在真做出什么前拉停了自己的俯下的身影。
最后,他就好像只是在她头顶狐狸面具上轻嗅了下似的,直回身,抬手屈指,敲了敲:“…走了。”
“……”
斗篷下的夜狐狸好像被他方才清隽眉眼间压抑着的情绪吓呆了,半晌才哦了一声,懵懵地跟上去。
重回酒店大堂。
靳一这次毫不犹豫地去了前台,推上自己的身份证,还哑着声音:“再开一间大床房,谢谢。”
狐狸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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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场不应该叫约会,应该叫靳一自制力大作战(x)
约会part暂时结束,未完部分待(以后)续。
大拽比和小白菜认识的第一个《极具意义》的元旦&38;ap;新年就要来了,差不多该解决一哥的学业难题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