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没回来,今早她温壶里既没有蛤蟆也没有毛毛虫。
她就说这些下三滥的手脚她干的,她还不承认,一想到自己喝了一天的泡蛤蟆水,她就反胃。
最可气的,是他像丢了魂一样的被她迷住了,内忧外患,沈明珠都快绷不住自己的人设了。
“你不是说,以后再也不拍照了吗?”
许思安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反抗:“反正父亲不在这里,他不会知道的。”
沈明珠半张着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意思,拍的好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能拎着照相机讨生活?”
许思安觉得,那种面对父亲时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那种被所有人否定的糟糕感觉,是看着她的笑脸也不能抵消的程度。
“可是……她喜欢我的照片,不是吗?”
沈明珠急得都快抓狂了:“你喜欢她?”
“没有。”几乎是习惯性的就否认了,等他反应过来时,重新审视这个问题,他得答案变得肯定。
是,他喜欢上她了。
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可惜他发现的太晚了,以至于做的挽回都像烂笑话一样恶趣味。
“没有,那你为什么没给我拍过照?”
许思安不解,这二者之间有必然联系吗?她又不喜欢自己拍的照片,他又怎会自讨没趣。
“照片,你不都当着我的面撕掉了吗?”
沈明珠哑然,确实,为了讨好许父,她撕掉了。可那么做……都是为了他啊,竭力地引导他走向正途,不就是希望他们父子能冰释前嫌吗?
她做错了吗?
“你到底明不明白?惹恼许叔,你不会在有那么优渥的生活了。”
许思安将照片规整好,小心翼翼的收到信封里。
“下乡的日子也挺好,粗茶淡饭并没有将我饿死,劳作也不曾让我累死,我还在这里体会到以前不曾体会到的自由和快乐。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不是那个嗷嗷待哺凡事需要父亲施舍的孩子了。
我可以养活自己,无非就是吃得好点还是差点,辛苦点还是容易点。”
沈明珠越来越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我看你真是魔怔了,毒蘑菇毒昏了你的头,我现在就要给叔叔写信,让他骂醒你。”
难得,这次许思安没有追。
对父亲的恐惧多过于敬重,他害怕明珠向父亲告状,每当她这么说,他就会妥协。
但这一次,他改主意了,他是个成年人了,不需要瞻仰别人鼻息讨生活了。
他可以有一点点自由,起码有给她拍照的自由吧。
薛晴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就看见许思安站在院里发愣。
她蹑手蹑脚地停下车,跳到他身后吓他。
见他被吓了一哆嗦,顿时成就感满满的,终于感受到陆景阳恶作剧的快乐了,将手里装着饭盒的网兜递给他。
“给你带了油条和豆浆。”她突然想到什么,收回手,“还敢吃吗?”
许思安笑了:“敢,你下毒我也敢吃。”
“哎呀,你真讨厌,都说那是意外了。”薛晴鼓着腮帮子,喊着冤。
“我知道。”他将照片献宝似地递过去,“照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