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回了学校,从书里翻出他这两个月吃窝头咸菜攒下的补助钱,原本是打算邮回家去给她的。
现在吗……他想把前世的馄饨小摊再捡起来。
有手艺,有机会,还有启动资本,现在不行动还等什么。
他永远忘不掉,那时的记忆。
厂区外昏黄的路灯在地下画出圆圆的一片光影,他就在热气热腾腾的小摊前煮馄饨。
薛晴抱着酣睡的孩子坐在一旁的小椅子看书。
日子虽苦却是他午夜梦回,最想回去的曾经。
陆景阳换了一身干活的旧衣服,就去附近卖破烂的地方淘东西。
什么木板,车胎,自行车大梁,散架的柜子,车链子。
他将附近收破烂的地都转了一遍,挑挑拣拣弄了不少自己能用的物件,开始做出摊的小车。
敲敲打打搞到后半夜,做了一辆轻便的三轮车来,炉子和橱柜也固定好了,几乎是架上锅就能出摊儿。
给那卖破烂的老头眼红的,直乎亏得慌。
“这车你得加钱,你买那点破烂都不到五块,这车少说有一百吧,你都赚发了多少再添点儿。”
陆景阳没搭理他,卖力的蹬着嘎吱嘎吱响的三轮车回了学校。
他又不是什么能工巧匠,哪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凭空造辆车车。
这就一半拉自行车和木质手推车的结合体,改造痕迹明显,看着也很廉价。
用颜色重的漆改一改色,估计能像那么回事儿。
不过他出摊赚钱,有个架炉子烧火做饭的地就行,刷漆味道几天下不去,耽误做生意,他就简单的拿报纸糊了糊。
反正这车能骑走,那都算顶配。
他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单间儿,一大早去菜市抢肉和菜,放下东西就得赶到学校上早自习。
中午再回去剁馅和面,抓紧时间写作业。
等下晚自习,他就骑着小车去附近的工厂摆摊。
很多工厂都是人歇机器不歇,三班倒是常态。
职工下了夜班都晚上九十点,饿得很。
一碗皮薄肉大的热腾腾的馄饨,不仅驱寒,还暖胃。
下夜班来一碗,回家也省得做饭。
这会儿肉比较难买,他主要是以素馄饨为主,不过他配方弄的好。
那馄饨鲜的呀,老远就闻见味儿。
厂里工人一月有几十块钱的工资,自然舍得花钱在吃饭上。
吃过几次后,无不称赞他手艺好。
原先陆景阳还带了一本书,想着没人的时候翻翻看,不到两周的功夫,他就忙的没功夫看书了。
馄饨一份12个,他之前都是现包现煮,也不怕包好了没人吃。
现在好了,他都得赶在下班前包两大盖帘出来,不然客人来了,不赶趟。
生活没什么波澜,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忙碌着,就是有点想她。
他时时在想,如果她在身边该有多好了,干活的时候也有个说话的人。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很气那个抢了她大学名额的人,害他们小夫妻两地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