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静静的看着突厥大军的到来,而在李世民身后,房玄龄、杜如晦等人组织的青壮,纷纷穿上甲具,拿着武器站在后方,遥遥看去,根本看不出这是一群没有上过战场的普通百姓。
这些军械,是李世民打开了长安的府库,将所有军械全部取了出来才得以武装,而且都还只有前面以及两侧有,中间的青壮,依旧是没有甲具与武器的。
只是这些,在渭水另一侧的颉利根本看不出来。
颉利本来志得意满,通过他的妻子,前隋义成公主为他的谋划,使得他一统突厥各部,这次能够趁着长安空虚,兵临长安城下,颉利可谓是无比的兴奋。
然而先锋的折损,李世民亲自领军出战,顿时让颉利警惕起来,尽管先锋军每个人都说李世民率领的大军不过两三千人,但颉利依旧保持怀疑,直到现在,颉利遥遥看着李世民后方的大军,以及长安城头上的人影攒动,颉利一颗心都沉了下去。
这个时候颉利已经没有了愤怒,没有了得意,只有满心的纠结。
到了这一步,让他就这样退回去,他不甘心,但是要和李世民一仗,纵然他野战击败李世民,但李世民可以据城而守,他若是无法短时间内攻破长安,一旦外面的唐军合围过来,他想走都走不了。
至于劫掠周边?颉利更是没有想过,都到了长安了,大唐的国都了,要干也是要干一票大的!
而就在这时,在颉利震惊的目光下,李世民带着秦琼、段志玄以及二十骑,走上渭水的便桥上,往他这里走了过来,颉利双眼瞳孔一缩。
就在这时,一唐骑纵马冲至突厥军阵之前,哪怕此刻那唐骑已经被颉利大军的弓箭手射程所覆盖,但这唐骑没有丝毫惧意,眼神之中甚至有蔑视。
“大唐皇帝令!突厥颉利可汗可有胆阵前一叙!”
颉利更是心头一沉,看向李世民的目光满是忌惮,随即便是率领二十骑,两名勇士出阵,李世民都这样了,他也不能弱了,不然如何继续统率突厥各部?
李世民与颉利一见面,就是一番嘴皮子,说了一会,两人各自提出了条件,如今是一个人没法打,一个人不敢打,一个想让突厥退兵,一个想要在长安捞到好处,同时提升自己在突厥内部的影响力,进一步统领各部。
“大唐皇帝,你若是再少,连这些都不答应,那就没得谈了,战吧!”
李世民看着颉利那充满杀气的眼神,反而满是不屑。
“战?你以为朕不敢?若战,那就来!朕的大军从四面向这里围了过来,朕倒要看看,到时你怎么做。”
尽管李世民手中如今就这么点人,后面的那些所谓的大军,以及城头上的,全都是唬人的,但如今颉利被唬住了,李世民的腰杆顿时硬了许多。
颉利目光不善的盯着李世民许久,最终重新定下条件,李世民听后,同样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伱想要得到这些,那就得满足朕的条件,被你劫掠的大唐百姓需要归还,同时再给战马与牛羊,否则,那就不用谈了!”
颉利显然也不是一个善茬。
“你别太过分,若不然,那就战上一场!你周边的那些大军想要来,没有半月以上,他们来得了吗?半个月的时间,足够我攻破长安,杀了你,再扬长而去了。
你别忘了,大唐可还有一位齐王呢,实力可一点都不会比你差,到时本汗若是支持齐王登位,本汗还能得到更多!”
李世民听后一阵沉默,李元吉,如今成了他心中的痛,这个痛,远不是颉利能能比的。
李世民听后,却是突然笑了。
“你可以试试!”
两人谈了一个时辰,最终初步定下,李世民返回城内,召集房玄龄等人开始商议。
“这是颉利的条件,你们看看吧。”
房玄龄几人看完,尽皆震惊了,瞪大眼睛看向李世民。
“陛下,不可啊!一旦把这些给颉利,长安的府库就真的要被清空了,起码需要两年才能完全恢复过来了啊!”
房玄龄满是痛心疾首,实在是颉利要的,太多了,如今朝廷各方面都需要用钱粮,这笔钱粮、布帛拿出去,粮食的价格再难控制,朝堂也没有那么多钱投入到救灾之中了。
也就是李元吉不在这里,要是李元吉知道贞观初年粮价上涨那么高的原因是因为这,他非得大声笑话李世民。
这时杜如晦却在一旁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陛下,臣认为当同意,但此事,必须保密,即便是史官,都要保密,决不能外传!
到时让颉利送回劫掠的人口,并且送来战马与牛羊,必须要大肆宣传,这是陛下成功从突厥手中解救大唐百姓,并且还让颉利送战马,送战马,可极大提升陛下的威望,有助于天下稳定。
如今我们最为重要的是,不能让颉利发现陛下的疑兵,一旦将颉利逼得太过,爆发大战,一旦长安被攻破,到时大唐天下,恐怕会让齐王登位的呼声会越发高涨。
这种事情,必须要杜绝!
现在颉利同样急躁,毕竟每过一日,他就危险一分,颉利必然有这个认知。
陛下可以适当逼一逼颉利,但不能逼得太狠,这些条件必须要谈好!”
杜如晦说的,李世民心中也很是认同,如今已是没有其他操作空间,唯有这样做,还能提升他的威望,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
但在李世民内心最深处,依旧无比的屈辱,被人打到都城之下,签订城下之盟,就是一个耻辱。
而就在这时,一侍卫匆忙走了进来。
“陛下,南方传来急报!”
李世民顿时接过急报,这个急报,他知道是魏征送来的,有两封,一封是单独给李世民,当打开看完后,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的阴沉。
“你们看看吧。”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几人纷纷看后,全都震惊了,他们一时间面面相觑,又满是沉重,这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