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卢子俊暗地想过多少遍就是想不明白,那位独一无二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的活神仙怎么就对他二当家这位大宝贝青睐有加了呢,也不知看上了哪点。
说俊美吧不及子俊,说身世吧又不及圣朝七王的世子,说富贵,随便找个穷乡僻壤的土财主都比他有钱,唯一可说的修为术法,三司的弟子哪个又不是千里挑一的天才呢。那还能说什么,大大咧咧没事找事的性子?素日只知道闷头苦修的木鱼脑袋?还是嗜酒如命的性好?图什么呢?
卢子俊是想不通了,只希望那位活神仙仍是同往日一样突然兴起,贪玩而已。不然两人真要有什么事,生了什么情愫,他四明会二当家就是死万遍也不足以一惜,他作为大当家兼帮凶,怎么也得死个千八百吧。
想到这里脖颈不由泛起丝凉意,秋风下浑身一哆嗦……
不提卢子俊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却说寒凌江回想自云隐出来后一路上罗云大多都不怎么言语,有时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给人一种深沉不易接触的远离,是他对罗云第一印象。
之后渐渐发现罗云其实为人热心真诚,话虽不多但从不拐弯抹角,这点与苦竹挺像,只是没有苦竹那么严厉刻板。寒凌江在修行流云诀时正多亏他几番提点,才能避免许多弯路,在半月不到的时间里熟练掌握飞行技巧。今日见他打开话茬,不免对其饶有兴趣,问道:“不知罗叔在加入除魔司前是七脉中哪派弟子呢?”
罗云却道:“我从小在除魔司长大,一生修为功法全由老天师传授,并非七脉弟子。”
寒凌江奇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只有七脉弟子才能进入三司。”
罗云道:“三司弟子确实大多来自七脉,但并非全然,有时见到有天赋或心仪的晚辈,收入除魔司门墙也是有的,还是得看机缘。
我修行天赋不太出众,幼时所住村落在偏远之地,有一日惨遭魔道妖人屠戮,除我与几位离家玩耍的孩童,全村无一幸免。后来除魔司赶来为时已晚,其中一位天师见我具有灵根、身世凄惨才好心收留了我,带我回除魔司跟着他修行……”
寒凌江没想到罗云背后竟也有悲惨的身世,再想到降世神教在永明城和海石州临海镇所作所为,不由恨从中来,骂了声魔教为非作歹天理难容。
罗云道:“一开始我也对魔道恨之入骨,日日拼命跟老天师除魔、修行,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终有一天手刃仇敌,心里却依旧不痛快,变本加厉将自己埋在除魔司业务中。半生除魔,死在我手中的魔道教众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对它们手段见惯不怪,心生麻木了。”
“一切魔道皆是可恶该杀,我原以为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罗云没再继续,他们回到了镇门口,那个胖头旁脑的掌柜远远朝他们挥手。众人赶过去时听他语气略显急忙:“几位侠士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