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盼被他抓的有点疼,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因为与琴无关的其他事而生气。
“嗯”她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想起陛下那一句“下月初五便是个黄道吉日,朕已经备好了一切”,只等她在那之前病发了她能怎么办。
梨染几瞬失神,恍惚问道:“真的会有一个人值得你这样么?”
与明澈的问题大同小异,夏盼懒得回答了,将空了的酒坛轻轻放到地上,开了另一坛。
“你想没想过,他若是不管你怎么办?”梨染继续追问,他是理解不了的,理解不了夏盼做的这些选择。也不觉得有人会将情爱,拿去与江山作比较。
她笑的几分凄凉,眸子暗淡下来,蜷缩着,双臂抱着膝盖,头也渐渐埋了进去:“我想过的”
她真的有想过,许是她只是个引子,帝位之争,哪里是她一个小女子能左右的呢。
但是她被拉进了赌局,不做赌客,便要做赌注。就在今天她还是决定赌一把,赌就算他不救,陛下知晓他并不在意她,陛下会救她。
梨染听完,仿佛听了多大个笑话,饶是永远清冷的脸,也扭曲了一分。帝王之心,江山之主,岂是她能赌的。
“你真的疯了。”
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头再抬起的时候已经重新带了笑:“所以要你走啊,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趁着京都没出乱,先回去吧。”
他没说话,将玉盏中的酒一饮而尽,就算这玩意再难喝,也没有她说的话更讨人厌了。
“若是我还活着,等这一切尘埃落定,我去浪迹天涯,恣意江湖,也不是什么坏事,”她盈盈地笑着,似乎对那样的生活真的有了几分期许:“许是还会去找你一同喝酒呢。”
梨染低头沉思,随后瞟了一眼她:“我等你一起走,你随我回江南。”
夏盼一口酒呛在了嗓中,止不住的咳了起来,脸咳得通红,咳出来了几滴眼泪:“咳咳咳,你,你开什么玩笑,我虽然没了醉花楼,我还有些积蓄的好不好,也用不着你把我圈在后院,养我吧。”
梨染几分嫌弃的看了看她,伸出金贵的手,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你想太多了,我家也不是只有我后院这一亩三分地的。”
诚然,江南梨家,书香世家,历经几百年,改朝换代都没人动他们丝毫。自然家业庞大。
“你愿意教书,我们家也有不少女娃娃。再不济你这本事,做个医师也可以吧。开个琴馆?我父亲总催我收个徒弟,我又没这个闲心,你开个琴馆,选些好苗子,也不错。”
看他细细的打算,夏盼着实感动了一分,而后拿着酒坛,碰了碰他的小酒杯:“心意领了,不想给你惹麻烦。”
她消失在众人视野,才是最好的选择吧。原本,他们的故事里也没有她的。
梨染执着的告诉她:“我等你到下月初五,你服下药,便一起出城。”
她并没应声,因为已经吃醉了,脑子里有些混沌:“那把将离,你走时带走,我带不走它。”
然后便倒在榻上,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