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昨日你没去过盛府(1 / 2)

曲凉焕震惊的看着盛老将军,他冲上前去。

“盛老将军,您”他几分慌张,那血已是漫过老人全身了。

“盛家”盛老艰难抬手,用尽力气抓住曲凉焕:“要冉儿,再无牵绊,盛家”

一口鲜血堵了他的口,他吞着血,拼了命的说了最后几个字:“才能,百年无忧”

再后来,曲凉焕是被去老将军身边的护卫送出府的。门口遇上了赶来的子恒。

子恒似是刚到不久,还喘着粗气:“主子说让我进府接你,没想到你先出来了。”

曲凉焕木讷地点了点头,子恒似是今日见了太多血腥的场面,也没问曲凉焕这身上是怎么回事,只着急将他送回府中。

曲凉焕进了侧院,发现自己大哥正坐在亭中,显然在等他。曲凉青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竹青色的长衫,已是血迹片片。

曲凉青神色淡漠,张口问道:“可是盛老?”

他怔住,先依着礼,唤了声兄长安,然后微微点头,恭敬道:“是。”

曲凉青,淡淡的起身:“明日你同我一起如果面圣。”然后神色平常地走了出去。

曲凉焕呆坐在亭中许久,直到东宫府中的烧焦味飘满京都,他咳了两声,才回过神,缓缓起身,走回屋中。

沐浴后,提笔,写下书信一封。

然后便躺在榻上,不知边塞的少年郎,如今是何模样,不知,他如何面对这一切。

次日清晨,曲凉焕整理妥当,怀揣着那封信,同曲凉青上了马车,一路驶至皇宫。

议政殿

这是曲凉焕第一次如此靠近陛下。昨日废太子薨,火烧东宫,陛下却神色平平,看不出喜悲。

“陛下,这是臣三弟,曲凉焕。”曲凉青躬身,带着曲凉焕一同问安。

陛下挥挥手,赐了座,抬眼淡淡道:“昨日盛老去前,便是与你一同在祠堂说话?”

曲凉焕在心中梳理了一下,开口应道:“正是。”

“与你有何可说?”

曲凉青瞥了一眼身旁人,心中几分不安。

这一句话,问的曲凉焕心中一惊,只来得及思索片刻,便答道:“草民与盛冉公子交好,当日盛冉小将军与废太子起了冲突,草民曾前去劝说盛老。顾盛老,许是觉得牵绊生冉小将军,便找了草民去说话。”

陛下听罢,喝了口茶,一句话也未说。

曲凉焕将胸口的信拿出,呈了上去:“盛老将军去前,拖草民将信带了出来。”

宫明接过,被上面的血迹,和【偲成亲启】四个大字吓了一跳,陛下已是伸了手,将信拿了去。

见到信封,也是一怔,但未见情绪变幻,便拆开来了。

那信不长,曲凉焕微微窥了一眼,只有一张纸,但陛下读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

那信中所述,一半是他的罪过,一半是当年种种,希望陛下念及旧情,给盛家一丝赎罪的机会。让盛冉,给陛下一个新的盛家。

陛下静默良久,想起怀辰归京,细述盛冉的种种。讲起他们一同在边塞狩猎,喝酒吃肉。陛下恍惚间,似是回忆起,他的父王,当年也与他讲过。

那时边疆部落兵强马壮,盛老当时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半大小子,跟着家祖一同上了前线,夜半时分一腔热血就领了一百精骑,敌营中间那么一转,砍了几百颗脑袋。

陛下想起,先帝讲述故事时的神情。

当时他还只是个娃娃,盛将军坐在殿内,与先帝哈哈大笑,说着:“偲成还小呢,你莫要吓了他。”。

时间再一晃,便是他即位后,亲征南蛮,盛老当时已有五十有余。朝中将军众多,是他抚着还未全白的胡子,率先跪了出来。

一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一杆红枪,陪着才二十岁,从未领军过的自己,鏖战半年之久,击溃敌军。

陛下收了信,再次看过那信封上的自己的名字,已是心中五味杂陈。

陛下将信递给宫明,自己则是起了身,缓缓走到窗前,淡淡开口:“昨日你没去过盛府,也未见过朕。”

曲凉焕俯身:“草民懂了。”

曲凉青带着他,便起身告退了。

陛下又突然唤了曲凉焕,单独一叙。

“他如何走的?”陛下仍站在窗前,缓缓问道。

曲凉焕愣了一瞬,慢慢答到:“一杆红枪,贯穿前胸。”

陛下却是叹息了一声,脑中想到那场面,不由哀叹。

“曲凉焕,盛老将军戎马一生,给他个体面吧。”

曲凉焕压住心中诧异,自然明白这话中含义,只道了声“是”,陛下便挥挥手,让他出了宫。

城南曲府侧院

回了自己的院子,那亭中有一道身影,似是已经不耐烦了。

顾怀辰已经在这等他多时了,看着他回来才问道:“昨日什么情况。”

曲凉焕叹息:“你容我喝口水的。”接着将昨日里的事,和今日陛下的话,细细讲与他听。

讲完后,顾怀辰沉思了一会。

曲凉焕不解,废太子亦是昨日薨,怎的陛下没什么反应似的,倒是对盛老的死,叹了气。

“太子罪孽深重,父王是要杀他,才足以解民恨的,但是他下不去手。”顾怀辰摇了摇头,陛下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了,太子与他感情更胜顾怀德,不是能杀伐果断的。

接着笑道:“盛老替他做了,盛老辅佐三代君主,他太聪明了。太子于东宫烧死,背了这罪名,替父王解了这民怨。一己之力,替盛家,谋了个好未来。”

曲凉焕这才通透了。

沉默一会,曲凉焕居然开口说道:“昨日你大婚,还未来得及恭喜你。”

顾怀辰脸色难看,斜视身旁人:“连你也要这样说?”

曲凉焕也淡淡一笑:“我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写信给我了,想我劝劝你,让她离开京都。”

“她做梦。”顾怀辰目光清冷,唇舌清晰吐出这三个字。

“你拴着她又有什么用呢?你们之间已经这样了。”

“凉焕,”顾怀辰突然眼底有了几分伤神:“你当日说她与梨染,可是,可是有什么”

曲凉焕一怔,拍着脑门:“我没想到我的戏言让你这么在意,我当日是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