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先帝离世(2 / 2)

陛下挥了挥手,夏盼知道,时间已是不多,于是落着泪,磕了三个头,才缓缓退去。

夏盼走到顾怀辰身边,缓缓扶起他,带着哭腔:“去吧,父王再等你。”

顾怀辰一步步,艰难地走入殿中。

“父王。”

“辰儿,父王要走了。”

顾怀辰几乎是一瞬间,泪从心起,狠狠地摇着头:“父王胡说。”

“听话,”那道明黄色的朝服晃着顾怀辰的眼睛,于眼前模糊成一片:“这二十年,我未有一日亲自教导。但引你去江南,拜在傅老先生门下,与曲家那个聪明的小子结识,我用的心思并不比用在朝堂上的少。”

顾怀辰猛地抬头,已是泪难自抑:“父王,教养,儿臣,未敢不知。一直,牢记于心。”

“这江山,很重,”陛下哽咽,微弱地看着他:“朕逼你,你不要怪朕。”

“儿臣,儿臣定不负父王所托。”顾怀辰已是泣不成声。

陛下看着他,笑道:“你母妃,我欠她的,自会要她亲自找我讨要。”

“将你母妃与我合葬,我要亲自与她赔不是才好。她,她会原谅我吗”

顾怀辰喉中堵塞,泣不成声。

抽泣回到:“母妃定是从未怨过您。”

“那便好,那便好。”

顾怀辰眼看着父王慢慢合上眼,他悲戚却无能为力。

陛下用着最后的气力,抬着指间缓缓问道:“婧儿,你来接我了”

顾怀辰已是满面涕泪。

顾怀辰跪在殿中,泪如雨下,听着宫明悲泣,喊道:“太上皇,驾崩了。”

夏盼领着一众人,跪在殿外,双目缓缓合上,断了泪线,叩首。

一道道宫人传音,一声声哀呼,那满宫中,都是悲泣的声音。

忽的瓢泼大雨从天而降,这大晏一代贤王,这样的没了。在位四十二载,没人能比他做的更好了。

京都城在一日之间,变成了黑白的,国丧三年。

朝臣在这皇宫,守丧二十七日,顾怀辰只直直地跪在灵柩前,再不管他事。

他有妻,他的妻,会帮他将一切料理好,他信她的。

而夏盼确实担得起陛下的这份信任的,这守丧期间,大小事情,没人敢去与如今新帝说些什么,纷纷告求王后。

二十七日已过,宗室子弟,朝臣将相,才拖着一身疲惫回了府中。

而顾怀辰,也终于用这二十七天,将自己的情绪敛了。

开始一如往常地上朝,批奏折,召朝臣议事。

但夏盼却发现了顾怀辰的不对劲,他近日总是躲着她一般,且气色也不是很好。

终于有一日,夏盼半夜匆匆跑到长青殿,发现他居然躺下来。

“哼,以为你养了什么小妖精呢。”夏盼坐在榻上,用指尖怼了怼他:“既然没在忙了,怎么不回我宫里?”

顾怀辰一笑:“才躺下,以为你都要睡了,怕吵醒你。”

夏盼噘着嘴,一把掀开他的被,钻了进去,环着他:“你这样我好害怕啊。”

顾怀辰抱紧了她,笑着说:“瞎想些什么呢。”

夏盼的手不着痕迹的摸向他的手腕,探了几瞬,皱眉,也没有什么异常,难不成真的是自己个想多了。

顾怀辰下一瞬便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快睡吧,明日还要早朝。”

夏盼“嗯”了一声,便在他怀中安心地睡了过去。

这一切的平静,是在陛下和婧妃合葬那天,爆发的。

那日,顾怀辰站在陵墓不远处,看着下葬的仪式终于进行终了了,突然吐了一口毒血,晕厥过去。

当即宫人便慌乱了起来,大喊着:“御医,快传御医。”

夏盼与顾博衍站在一旁,不知怎么回事,脑中一片混沌。

被顾博衍一把抓住,朝她喊道:“母后,母后,父王晕倒了,你去看看啊!”

夏盼这才缓了神,两步扒开众人:“起开。”

伸手探脉,几乎一瞬间,便两眼发黑,几近晕倒。这与她前些日子把的脉,相差甚远!

夏盼只扶着顾博衍,唇齿打颤道:“回宫!即刻回宫!”

顾博衍被夏盼留下,处理下葬的事情,而夏盼便将顾怀辰带进马车。

他的身体,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她匆匆喂了一个解毒丸,先护住他的心脉,而后无力地跌坐一旁,看着顾怀辰,忍不住拉起了他的手。

一回到宫里,夏盼将顾怀辰安置在榻上,就叫人去把老牛请来了,她心绪不宁,一直在等。

老牛跌跌撞撞跑到殿内,一进来便看到顾怀辰这个样子,瞬间便心虚地低下了头。

夏盼看着老牛的样子,便知道了,前些日子的事,老牛知情。

“为何会这样?”夏盼抚在顾怀辰腕上的手抑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她怒斥着老牛:“当年边境的毒不是已经解了?”

老牛被吓得一机灵,突然感受到了夏盼身为王后的怒气,是能杀人的。

子恒心中五味杂陈,率先开了口:“当时是解了,陛下当时也受了刀伤,怕娘娘担心,并未言说,许是几味药相冲,到底留了根。”

夏盼慌乱地摇头,细细想着说:“可,可按理他正是身强体壮的年龄,早该调理过来了。”

老牛看着夏盼,似乎在思考用词,吞吞吐吐道:“后来娘娘被刺客追杀,留下一具焦尸,陛下急血攻心,藏在身体里的残毒,便一并发作了,当时大病了三个月,娘娘应该知道的。”

是她夏盼脸色苍白。

“小人医术不佳,当日能将陛下救醒已是不易了,”老牛缓缓说道:“再之后,每次见娘娘,陛下便用内力强行逼退毒发,日子久了,自会反噬。”

夏盼一瞬间面无血色,犹如利剑抵喉,难动分毫。

子恒叹气一声,便退了出去。老牛也要离开,却被夏盼重新叫住。

“他这些日子,都是你给他诊的脉?”

老牛点头。

夏盼眼中没了光,呆呆道:“把病情,药方,一五一十的写出来,让子恒给我。”

“是。”老牛应了一声,很是愧疚地退出殿外。

不知过了多久,顾怀辰在梦中听到她的声音,她怎么在哭呢?

他皱眉想到:这个爱哭鬼,我休息一会,她都照顾不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