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宋青书算是更赔,多了十多个跟他还犯拧,没啥经济产出的小弟,还背上了婚债,因为刑老倌最后敲定了,他迎娶邢红娘,就在当年入秋秋收后挑个黄道吉日了,现在开始他也得拼命攒老婆本了。
“尼玛,这彩礼钱可真贵啊!”
第二天一大早,又把店给扔下了,犹犹豫豫的溜达到西安府附近,看着人来人往的侧门,宋青书郁闷的嘀咕着。
硬着头皮,宋青书对着他曾经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来的西安府衙门走了去。
还算行,门口捕快也算认识傻掌柜的,自己捕头的拜把子兄弟,居然还觉叫了声傻三爷,开门就放他进了去。
指望不了渠伯涛,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他这个结拜大哥张献忠了,他手下的捕快属于未入流,招募起来张献忠倒是能说了算,看看能不能求动他帮给忙,给刑家班的那伙师兄弟一口饭吃,可刚一进捕快差房,宋青书却是忍不住一愣。
才一天多不见,张献忠这混的也太凄惨了,原本威风凛凛的黄面虎脸青一块紫一块的,全都是伤!白文选这二愣子也在,也是被削的差点他妈都认不出来了,其余捕快同样被打的东倒西歪的,嘴歪眼斜一大群。
走后门的念头顿时被丢到了后脑勺,宋青书惊愕的训问道:“大哥!白哥!你们这是?”
一见到宋青书,白文选居然也跟见到救兵一般,立马翻身起来,激动的拉着宋青书手询问着:“疤脸大哥在哪儿?马上叫上他,咱们找场子去!”
“别费心思了,疤脸老哥出城去商洛那头买庄子置地去了,没个一两个月是回不来的。”张献忠倒是知道,有气无力的的哼哼着,听得白文选跟瘟鸡一样又趴在地上哼哼唧唧了起来,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究竟出了啥事儿啊?”听得一头雾水,宋青书无力的叫嚷着。
一说话嘴角破口直疼,张献忠也是有气无力的,撇着嘴嗡嗡的说着。
“刁民抗税啊!”
几个衙役跟着帮腔,听了半天,宋青书这才搞明白咋回事,说起来事情还真挺棘手的,捕快的职责可不光是维护治安,还有很大的工作是协助州府县令,征缴税收,尤其是这崇祯朝,东面与东虏打的不可开交,西面这连年大旱,地方上已经里无全里甲无全甲了,各地剿匪也需要银子,尤其是最近,辽东袁大帅还对皇上许下了五年可平辽的豪言壮语,圣天子一开心,加征一比辽饷,各级官员考评也变成了征收赋税得力不得力,听说都察院要开始清理陕西历年的欠税,慌了神的西安知府徐永仪就把张献忠等捕头衙役都打发了下去,去催逼租税。
这时候六七月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西北本就困苦,能收得上来钱粮都怪了,可官老爷不管这些啊!衙役们也只能挨个村子抓人,跟绑票似得,要么带钱赎人,要么就带大牢里蹲着,大明帝国到了这个地步,也的确是已经烂到根了。
而且最近张献忠还走背运,他的靠山,那个强娶邢红娘当小老婆,却成全了宋青书的吴公子跟着他叔叔吴甡进京当御史去了,这头张献忠刚把下面忙活明白,脑袋顶上靠山又空了。
今个出去收税,又碰上硬茬子了,难得个富裕点的屯子,刚进去吆喝两嗓子,硬是被人打了出来,连张献忠都挨揍了,更丢人的是,还主要是被一个人给揍的。
“他娘的,要不是那小子长得太皮实了,以老子的功夫能被打的这么惨?”一肚子火气,白文选这会儿又来劲了,耿耿着脖子嘶声竭力的嚷嚷着,听的张献忠又是一咧嘴。
“你快得了吧!一棒子就让人削晕了,要不是老子拖你回来,这会儿还在猪圈里躺着呢!”
这话听的其他衙役也是忍不住捂着嘴偷偷乐,感觉面子丢了太多,白文选又是把矛头掉转回来,对着他们火冒三丈的叫嚷着。
“笑个屁笑个屁!要不你们这帮龟孙子见事不好临阵脱逃,老子能让人打得这么惨嘛?要是在俺们锦衣卫中你们一个个都特么的被行大令,砍脑袋!辣块妈妈不生根的!”
“唉,要是疤脸老哥晚走一两天就好了,这刁民真够邪性,这一把子力气,恐怕也只有疤脸老哥能匹敌了!”呜呼的叹息了一声,张献忠伸手又是把白文选拽了起来。
“老白,少特么装死了,歇过气儿就跟老子走,去把面子找回来!都起来起来!”
一看自己头有要继续找那个煞星麻烦,一大群捕快顿时又呜呼哀哉了,这个机叫肚子疼,那个叫屁股疼,一转眼居然溜了好几个,剩下的也是干脆躺地下装死,气的张献忠又是破口大骂,啥难听骂啥,吵得捕快房差不点没掀起来。
“大哥,实在不行咱就换个村子呗,非得盯着一家干嘛?”骂声听的宋青书都是候脊梁发抽了,无奈的开口劝说道,谁知道一句话下去,张献忠好不容易停下口,却是比他更无奈了,长叹一声,哀声说到。
“兄弟,你不吃朝廷鹰犬这碗饭,你是不知道,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