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伍就地停下,大批步兵小心翼翼的攀到山岭上,在如同犬牙差互的疤癞岭半山树林子中到处翻找着,洪承畴则是无语的在石头缝里扒拉着,雪地中,十几个尖上带着血的尖锐竹片子懒洋洋的树立在那。
好家伙,这番袭击没伤到什么人,追杀倒是伤了十几个人脚,有人倒霉的扎了一个脚之后抱着脚蹦着跳,又把另一只脚给扎了,谁能想到这么小的玩意这么恶心人?
看着这些玩意,洪承畴心里头对这个伏牛山土匪头子又是忌惮了一层。
出了这么一遭事,明军变得有些敏感过头了,一队人马沿着山坡行进,其余的亦是边走边左右探看着,到了傍晚才走出去十公里不到,到了晚上,不得已就在山边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扎营。
看电影里到处都是行军帐篷,其实都是吹的,物资如此缺乏,哪儿有那么多帆布做帐篷,实际上只有刘印达还有他的亲兵能住上帐篷,其余的,能睡在运粮食装备的大车边上都是幸运的,更多的直接找个石头窝就将就了。
华夏这还算好的,小日本古代打仗更是简单,用布连着杆子做出个长条军阵,就算主将也是得露天住着,一下雨跑都没处跑去。
中军大帐搭好了,“辛勤行军”了半天的守备刘印达是倒头就想睡过去,然而没等他瞌睡虫爬出来,却又让洪承畴拎着胡子给揪了起来。
“我说监军大人,不好好睡觉!明天遇到匪徒来袭,末将还怎么打仗?”粗俗的大胡子一颤一颤的,一肚子不情愿,打着哈欠刘印达张口就抱怨了出来,一口难闻的口气,熏的洪承畴又是直鄙夷。
“今夜土匪会夜袭!”以最鄙夷的眼神瞄了这货一眼,洪承畴极其不情愿的哼了一句,听的刘印达眼珠子瞪得溜圆,立马一个弹跳做起来。
“真的假的啊?”
又是鄙夷的瞄了他两眼,洪承畴极不情愿的开口解释道:“伏牛山匪知道正面作战不是官军的对手,想那土匪头子当然也是城府极深之徒,定然不甘心束手待毙,白天的袭击就是为了分散官军注意力,可要想打败官军,他定然要夜袭!”
“只有趁乱下手,他才有机会!”
最后又是很装逼的背着手走到帐篷边上,给刘印达留下个潇洒的背影,洪承畴阴仄仄的哼哼着:“如果刘守备脖子够硬,不怕土匪砍,那你就睡吧!”
足足愣了一小会,刘印达又是狂奔着出了帐篷,一路大喊着:“刘老狗!刘小狗!都给老子起来!”
…………
四个帐篷的亲兵都被刘印达给折腾了起来,抱着刀剑随时准备着,至于外面那些睡得到处都是的大头兵,刘印达倒是没管,恐怕自己下令了,这些常年拿不到饷银的家伙也不会遵守,该睡还是睡,中军大帐中,刘印达自己也是抱着刀,面容严峻的守在油灯边上。
油灯噼噼啪啪的燃烧着,洪承畴潇洒的拿着书在油灯旁边读着,可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油灯灯光亦是变得昏暗了些许,刘印达这货抱着刀,呼噜声开始打的老大,洪承畴也失去了原来的淡定,开始时不时向帐篷外张望。
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洪承畴自己都迷糊了过去,朦朦胧胧中,忽然的惊叫让他一个激灵猛地蹦了起来,入眼处就是刘印达气急败坏的跳着脚往外跑。
“他娘的,山贼把帐篷给烧了!”
脑袋顶上,火都噼噼啪啪烧亮了半边天,想去抓起自己的书,书却也照了,洪承畴不得不也跟着狼狈的跑出来。
绝对是被泼了油,四个帐篷成了四个大火把,烧的噼噼啪啪的,方圆十几米照的一清二楚,眼看着那个爱笑的跟猴子一样的家伙又是上串下跳,跑的不亦乐乎,洪承畴气的胡子都扭曲了。
可就在那猴子身影马上消失在树林阴影之前时候,冷不丁,洪承畴猛地想起了什么,惊讶的一拍大腿。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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