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捆缆绳捆在腰上,水流力道之大,足足六七个人才把施琅那小子给拖上来,这么一遭这个从小在海边长大的家伙也是累的气喘吁吁,宋青书的脸色却是阴了下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是乞活军安庆一师的师帅,将来更是要担当重任的!如此冲动,成何体统?将来老子还怎么放心吧偌大的军团交给你指挥?你手里掌握的将是成千上万的性命!”
“大帅,您还说过为将者当勇于担当,不可畏畏缩缩,凡事量力而行足以,力足,则千夫所指吾亦往已,大帅,末将自小在海边长大,别说这个浪头,当年末将还跟着采珠人堕进几十米深的大海中采过南珠,这点水真不在话下!”
宋青书顿时无语,被自己的话给堵了回去,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宋青书也忍不住咂舌,难怪这货后世外号海霹雳,他一降清,纵横南海的郑家舰队就玩不转了,澎湖一战被打的落荒而逃,做后不得不全台湾归降。
“那你在底下发现什么了?”
哑口无言了半天,宋青书好歹憋出一句话,听的施琅却是忍不住憨笑着挠了挠头。
“那个大帅,这独龙眼底下的确有一大堆箱子,不过底下太黑了,末将也没看清楚究竟有什么。”
宋青书再次无语。
“不过大帅,这底下神奇的很,顺着独龙眼还有一股子水流从另一头冲上,要不是抓住底下的箱子把手,末将连这点时间都待不住。”
这听的宋青书恍然,郑和何等人,既然设下这个宝藏,估计也是为了让大家找到这个位置,要是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手段根本捞不出来,也就没了设计这个宝藏的意义。
既然危险系度不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顺手从后头掏出一副水肺,宋青书大模大样的回头一挥手:“会水的,都给老子下去找宝贝去!”
说实话,宋青书的水师成分挺差的,他的水手大比分是来自长江以及沿海的渔民,后世有些抗日老兵回忆,最难的不是教会新兵左右脚,而是让他们像敌人开第一枪,刺第一刀,甚至有人描述,有的新兵拼刺刀时候硬是不敢捅人而被敌人活活捅死,这个道理同样应用于这个时代。
宋青书的乞活军是因为饿疯了,实在活不下去了,才爆发出恐怖的破坏力,可相对来说江南还算平定,这些渔民还是大明王朝麾下的顺民,估计真开战时候要他们杀敌,宋青书还得头疼一番,还好,自小在江边长大的渔们水性倒是都不太差,宋青书一声令下,划船的水手很下饺子一样的蹦进水里。
施琅说的不错,这头下去了,立马就有人被水流从另一端暗流冲出来,然后被绳子拉回船上,还好,下去的人多了,七嘴八舌之下,底下的情况宋青书也差不多弄清楚了。
真有宝藏,一箱子一箱子里头,是大约百两一块的大银元宝,最大的却是个黝黑的青铜鼎,已经不知道在水下沉睡了多少日子,上面还盖着个沉重的青铜盖子。
这头宋青书还在考虑水下的样子,那头却有几个绳子耷拉在船边,没浮上来,惊愕之下,那些浮上来的水手赶忙又是去拉扯,这一次,出奇的却是艰难无比,就仿佛水底下有着什么妖怪那样,一百多个人足足拉扯了十来分钟,才把几个死透了的水手扯上来,往船板上一扔,沉重的声音咣咣作响,一翻,宋青书却无语的发现,每个人衣服里都塞满了银子。
感情儿三宝太监也不是开善堂的,另一头往上冲的水力道有限,要是光板人很容易冲回水面上,可要是贪婪的装满银子,就得沉下去了,听说宝藏附近还有不少尸体,估计也是贪婪的下场。
经过这一遭,宋青书倒也冷静了下来,虽然这些大官银看起来挺诱人,对宋青书却是作用最小的,他随便卖点香皂卖点香水,这点银子都能回来,最希望有的,还是郑和海图,如今绝大部分箱子都是银子,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那个大鼎,问题是鼎盖子足足数百斤,刚刚施琅就是抓着那把柄才没浮上来,如何把它开启开,是个问题。
尤其是如果要是盖着盖子扔下去的,两百年锈蚀,盖子与鼎身的粘贴,还有内部真空,加在一起要开启的力道恐怕得数千斤了。
这要在后世考古,这种环境想取出来都是颇为困难,更何况这个时代?这上哪儿能摸出来个起重机啊?
捏着下巴,宋青书再一次愁眉苦脸的看着水下,这次施琅也不吱声了,就算他挺自负,也没有把握拍着胸脯能把那青铜盖子给掀起来。
这一次,宋青书还真叫有贵人相助,莫名其妙被拉过来寻宝,张煌言傻愣愣看着这帮家伙水鸭子一样扑腾进去,然后又看着那些水手围着尸体哇哇大叫,最后看着宋青书西子捧心那样捂着胸口看着水底下发呆,这个十六岁考上解元的神童干脆两步溜达了过去。
“院正,您不是有船吗?”
“苍水,船也不能沉到水里把鼎拉上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