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得要死又是写完下一薄,看宋青书睡得更香,咬牙切齿之下,李香君忽然提起笔,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床榻边上……
宋青书还是睡得呼噜呼噜的,随着呼吸,脑门上那个王字一颤一颤的,嘴巴子两边画的六撇胡子亦是一抖一抖的,看着这宋老虎模样,捂着小嘴嘻嘻一笑,李香君又是伸手翻开了下一本资料本,可旋即,看着上头狗爬一般的字体,她的小脸再一次苦了下来。
…………
这次书生抗议与工人暴动,在整个南直隶造成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然而事情却并不以南直隶的结束而借宿,决战的主战场,永远是真正的政治中心,京师!
又是一天大朝班,神圣的乾清宫充满了威严,丹殿中,随着龙延香缥缈的雾气,崇祯皇帝威严的走上龙椅,旋即又是那壮观的群臣三呼叩拜。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最近真是天下太平下来,除了一如既往各地报上来的灾情,好歹战乱是停歇了,就算上朝太监那声音似乎都多了几分轻松,从首辅大学士薛国观,还是新入阁大学生,兼兵部尚书的杨嗣昌,脸上的表情亦是比平常开朗了点。
按照惯例,首辅大学士薛国观第一个站了出来,手捧着昨晚内阁的贴黄,就要陈奏些国内琐事,谁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忽然一声大喝从后头传来。
“臣,有本要奏!”
这明显坏了规矩,不论薛国观,吴宗达,还是杨嗣昌,明显一个个眉头都不悦的皱了起来,可回过头去,他们又不得不郁闷的歇下来,开口的是言官,而且是一向狂妄不羁的兵科给事中龚鼎孳。
别看言官都是六七品小官,真要咬起啦,一二品大员咬死的也不少,就算贵为首辅大学士,一般都不愿意和这帮家伙一般见识,更何况龚鼎孳在江南还颇为有些名望,薛国观又是出了名的庸碌,干脆退到一边,让他先讲。
“准!”
崇祯皇帝也对这坏了规矩的事儿颇为惊奇,旋即就吐出一个字来,龚鼎孳立马兴奋的跪在了地上。
“微臣弹劾两淮总兵宋青书!此人自贼发!承蒙陛下天恩,拣拔高位,然其不知报恩,忠于朝廷,反倒是横行跋扈,横征暴敛,囤积居奇,今苏州半业具为他所夺,应天,松江,常州掠夺民产民田不计其数,百姓苦其久已!”
“上月,松江生员张溥兄弟,侯方域,陈子龙,黄宗羲等名儒带领士子们至进南禁抗议,揭露宋贼暴行,启料该贼猖狂,居然纠结暴民殴打生员,致使数十人受伤,斯文扫地!”
“陛下,此贼不除,国无宁日,天不昭昭啊!”
“哦?有此事?”
宋青书算起来是杨嗣昌的人,听着,杨嗣昌就想站出来辩护,然而看着崇祯皇帝冷不丁挑起的眉头,他又是把脚收了回来,这个动作,表明皇帝有点动心了。
虽然如今正四六隅十面张网计划算是成功了,各路农民军几乎一网成擒,招安的招安,剿灭的剿灭,可如今却不是个卸磨杀驴的好时机,张献忠罗汝才之流拥兵数万不肯解散的可有好几个,两淮总督算是朝廷立起来招安的一个标杆,现在动了他,谁知道会不会闹出反复?
而且宋青书不是那么好动的,动了他,每年二十万两银子,二十万担粮食就拜拜了,而且杨嗣昌也耳闻,长江中下游,宋青书已经在两淮根深蒂固了,要是他起了反心,朝廷赖以生存的漕运都得断了。
可惜,皇帝心动了,他就得闭嘴,杨嗣昌最大的特点也会从来不与皇帝意见相左。
看没人反对,崇祯皇帝禁不住微笑的左右环顾着。
“诸卿,汝等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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