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孙大学士让鲍承先禁不住一个哆嗦,他是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当年以阁臣之重出镇辽东的孙承宗孙大学士吗?他可绝对算得上建奴的克星,崇祯二年皇帝拿下了袁崇焕,人心不安时候就是他站出来收拾的残局,领兵收复了顺化四城,吓得阿敏弃城而逃,他怎么会在这儿?
可没等鲍承先多加思考了,两个兵丁已经厌恶的揣着他跪下,两把牛耳尖刀先后切下去,顿时这个小汉奸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你家奴酋长不擦干净脖子等着受死,派你来做什么?”
算是先出了一口恶气,把孙老爷子打发到后面去,抱着胳膊,宋青书是傲慢的哼着。
还想撑出我大清的气势来,可是两个耳朵跟钻心一般的疼痛,血还吧嗒吧嗒往下流,生怕再缺个什么零件,这鲍承先龇牙咧嘴的耷拉着脑袋哼唧道。
“我家贝勒爷命,命小的过来质问,汝明狗……,明军为何言而无信,说好了在漳水西岸决战,却掉头就跑?”
“哈哈哈!”
一说这,宋青书还乐出声来,满是戏谑的低头看着他哼哼道:“本将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你回去翻翻地图,我身后这条河,是不是漳水?老子已经在漳水西岸了!就这儿划下道来,你家什么贝壳爷要不服气,尽管来攻,他要退一步都不是带把的!”
大拇指嚣张的往后一挑,宋青书傲慢的说道,似乎为了配合他一般,后头的兵丁还把柴火搬开一块,顿时,一眼望透的一大层冰河面赫然映入鲍承先眼帘。
…………
“岂有此理!”
什么叫自取其辱?看着鲍承先那两个包着绷带还透出一片红的脑袋,多尔衮那光溜溜的脑门上,又是青筋一个劲的绷着,那双眼睛跟见到兔子的鹰一般,杀机涌动,一双手在腰间不住的张开,握紧,似乎随时要拔刀出来砍人,看的不论范文程还是鲍承先两个,全都胆战心惊个不停。
“你还有脸回来,我大清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你怎么就不死在明营呢?”
唾沫星子喷的鲍承先那油光粉面的胖脸上一层,震得他那耳朵更是丝丝拉拉的疼,龇牙咧嘴生怕多尔衮一刀砍下去,他赶紧悲催的跪在地上,哭丧着一张脸解释道:“贝勒爷,不是奴才不长脸啊!实在是重要军情,不敢死啊!”
“哦?你还探听出了什么重要军情?”多尔衮阴冷的哼哼着,听的鲍承先又是赶紧一磕头:“没错啊!主子,您知道,对面明军的督师主帅是谁吗?”
“有屁快放!”
伺候这么个主子,还真是让心惊肉跳,眼看着多尔衮阴沉的脸,鲍承先又是重重一磕头,一点也不敢玩的抢着说道:“对方督师是孙承宗孙大学士啊!”
“居然是他!”
不论多尔衮还是范文程,一刹那,瞳孔都跟着收缩了下,人的名,树的影,孙承宗领兵与建奴对抗多年,一炮打死老奴的宁远城就是他号令建设的,袁崇焕实际上也是继续着他的战略,这个对决沙场的主要对手,生死大敌,怎么能不让一帮建奴头头震撼?
“难怪,远来狗皇帝重新启用了孙承宗,难怪这明军的动作如此古怪!”范文程忍不住喃喃的摇起了头来,另一头,多尔衮却是咬牙切齿的抽刀砍掉了一个桌子角。
“莽古尔泰不是派人去烧高阳城了吗?居然这都没把这个老不死的给干掉!废物!”
“贝勒爷,这也是一个机会啊!”刚刚还眉头紧锁,这功夫,范文程居然笑的咪起了眼睛。
“在大明朝,能打仗的也就这么几个了,五省总督洪承畴,大学士孙承宗,宣大总督卢象升,这次出兵,您已经干掉个卢象升了,如果孙承宗再死在您手里,回去,八旗的老少爷们都该对您另眼看待了!”
“而且孙承宗这个名,不论损失了多少兵丁,甚至国族,只要能除掉他!皇上非但不能怪罪,反倒还得嘉奖您,说不定又能添几个牛录了!”
牛录其实多尔衮不在乎,可是那个穿戴着蒙古绒帽,笑靥如花的佳人迎接英雄的笑容却是忽然猛地出现在了多尔衮脑海中,原本辽东鹰一样杀气凛然的阴霾面孔都舒缓了几分,背着手转了几个圈子,在范文程期盼的眼神中,多尔衮随手抽出来挂在墙上的弓。
“孙承宗,将死于次弓之下!”
“贝勒爷壮哉!”
范文程立马喜笑颜开的一个大马屁拍了过去。
…………
层层叠叠的蒙古毡包一样营寨分割成三面,把整个明军军营包裹在了其中,时不时还能听到建奴军营中,阵阵野兽般嚎叫,站在棱堡上向外眺望着,宋青书忍不住哼哼道。
“还真是好一个麻烦!”
“这不就是大帅想要的吗?”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也是孙传庭一辈子的愿望,眼睛都挪不开了,回答着宋青书,这个书生的语气中,也是透露出一股子蒸腾而上的战意。
为华夏而战,舍我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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