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湖其实不大,哪怕后世人口也就算一个乡左右,八九万人,如今更是只有一两万人口,不少还是季节性渔民,乞活军舰队冲上岛屿,几乎把这儿给占满了,在海上漂浮了一个月的旱鸭子们哪怕是宁可住帐篷,也不想回船上睡觉,战马亦是在岛上放了开,毕竟还需要他们登陆作战,对于这些恢复性适应,上层指挥部倒是基本上听之任之了。
不过令宋青书无奈的是,上次在照顾伤员上很出彩,这次作为后勤医疗队长而随军出动的玉儿身边,还是死死粘着几个家伙,这头玉儿指挥军医,护士们搭建营帐,要给有病的兵士们体检,小威廉这杂毛就跟着假惺惺殷勤的帮着忙,还有以郑家代表身份留在宋青书这儿的郑森则是抱着他那把野太刀,跟保镖似得,每个玉儿诊治,或者经过的雄性动物,都得经过他眼神杀一遍。
“定国你就是这么完成老子军令的?当初耍流氓那能耐呢?”
如今龙江船厂还造着英国人的盖伦船,而且这次远征,后勤有一小半是福建郑家提供的,郑芝龙也在集结军队,适当时候一起投入战斗,这俩人宋青书还不好说,第二天出来巡视军营,干脆把乞活七师的师长李定国拎了出来,反正是侄子,劈头盖脸一顿训。
这话听的李定国差点没拿脑袋撞墙,上次的事儿已经让他颜面大失了,况且他现在是第七师师长,又不是保姆,总不至于把第七师扔了,他也跑去跟着屁股后面贴着玉儿吧?
“叔!那两位,您都不敢动,让小侄怎么办啊?我也不能把他俩绑起来扔海里吧!”
“你怎么这么笨?你的表现出弟弟对姐姐那种护卫之情,凡事贴上来不三不四的臭男人就要以眼神杀死他们,就算不动手也要表现出那种强烈的不满与杀机,就像这样……”
毕竟是海外殖民第一步,宋青书自己也表现出了些许紧张来,拎着李定国就是一顿痛骂加教育,说完了,他心里这股子恶气也出了,丢下耷拉着脑袋的李定国,又是大摇大摆的回了澎湖巡检司。
“师长,要不,属下去把那两个纠缠大小姐的混球扔海里?”
眼看着主帅挨训,代二师跟过来的营副朱老六又是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贴了过来,撸起胳膊袖子气势汹汹的就表示要帮李定国把事儿办了,谁知道李定国却是那张帅气的脸庞一塌,一巴掌拍他脑门上了。
“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不是,我这!”
眼看着自己师帅一肚子火气回了营,又把马屁拍到马腿上的朱老六满脸的都是悲催,郁闷的叫嚷道:“我这又说错了什么?”
“你懂个屁,全军三十多个师长,大帅怎么就单独把咱们师长拎出来训斥,那是撒气,也是因为咱师长是大帅自己人!换个人谁有这殊荣,你要是把那俩人丢海里,才是给咱们师座惹麻烦了!瓜娃子!”
在旁边看着偷着乐,营正的陈小精忍不住在旁边乐着提点了起来,听的朱老六又是悲催的一拍脑门,可是没过多久,他那张憨厚的大脸忽然又是乐的咧了开。
“哦,难怪平日里师帅谁也不抽,就抽我!原来师帅这是把我当心腹,当自己人啊!”
眼看着这货乐不可支中小跑回了营,又是去找虐去了,陈小精无奈的重重摇了摇头。
“没救了!”
…………
早晨安抚完军心,旋即宋青书又是一头扎进了工作中,澎湖巡检司的主要工作就是防备台海的荷兰人,最了解对方的,永远是敌人,郑舵这儿倒是有不少荷兰人的宝贵资料。
“荷兰人的居所设在台南,有台湾城与赤嵌堡两个主要定居点,所盘踞的地点倒是颇为险要,这儿海岸曲折,遍地礁石,大船很难进入其中,而且在西南,还有八座山岛把这儿隔了开,凭着这个海陆环境,荷兰人这据点是易守难攻。”
一面叙述着,一面郑舵惊奇的看着乞活军参谋们熟练的根据他所言,迅速在沙盘上构建出地图来,看的他眼睛发直,听着他的叙述,宋青书忍不住眉头皱了起来,历史上,郑成功收复台湾好像很容易,可如今看来,想打还真挺困难的,敌方有地势的优势,就算自己兵强马壮,人员再多,进不去,也没有丝毫作用。
“那荷兰人自己的战舰如何停泊?停在外海?”
“不,宋大帅,在这七座山岛东南面,有一宽阔航道,直通内部一个颇为宽阔的港口内江,荷兰人五十多米的大炮船还有那些西番商船平日里都是从这里进入,不过这儿应该有红毛藩的舰队把守,而且侧面面对山崖上赤嵌城的岸防炮,正对面又是台湾城的城头炮,要攻进去,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