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到名的五个师帅,尤其是李定国,全都露出了亢奋的狂喜,狠狠一敬礼,旋即大步流星出列,剩余的军官亦是流露出羡慕的眼神,旋即又仿佛按耐着爪牙的猛虎那样,阴沉的看向岸边。
这次真玩大的了,每个人都不愁没仗可打!
炮击忽然停止,旋即从各个炮舰的间隙中,有着四个轮子的登陆艇就像脱缰的野马群那样,呼喝着向岸边冲去,水轮在江中溅起漫天白浪,肩膀上背着刺刀火枪,注视着硝烟中的镇江港口,每个战士也是无比的心潮澎湃。
这次是生死之战,宋青书将他的老底子全都拿了出来,除了撤出江南时候所携带的二十二个师,额外在东南亚各处新招募的殖民地师也带来了十七个,这次打响第一战的,全都是从各殖民地新征募的殖民地师,可绝大部分,全都是明人。
几年前,他们就是在这儿以难民的身份落魄的漂泊海外的,可就算是在东南亚建立了产业,有了自己的土地田庄,华夏儿女依旧忘不了魂牵梦绕的家乡,一条条登陆艇狠狠地冲上浅滩,抱着手里的钢枪,大声的怒吼着,乞活军的将士蜂拥的冲上镇江港,激荡的战号亦是震撼的镇江城簌簌发抖。
“复我河山!”
此时,费英东的正蓝旗旗兵三千多也是赶到了镇江,似乎打刘良佐,刘泽清还有其他南明军队打的太顺手了,眼看着乞活军登录,这个建奴贵族傲慢的猛地抽起了马鞭子。
“弟兄们,给本督上,将这些明狗全都赶回江里,所擒获之人,全部赐予你们做包衣!”
抢掠与奴役也刺激的这些建奴双眼发红,一马当先,骁骑营五百多骑兵先咆哮着冲击了过去,一队乞活军刚从港口凌乱的废墟冲到城下,立马被狂奔的骑兵冲了个七零八落,全副盔甲的骑兵冲击时候力道不下于小轿车,凭着血肉之躯,的确难以正面硬撼。
要是别的明军,恐怕已经是溃败的开始,可几十人倒在建奴的刀下,反倒是激起了乞活八师的怒火,趁着冲到港口废墟边上的建奴骑兵冲击力停歇,更多的乞八师步兵从两翼包抄了上去,密密麻麻的刺刀仿佛刀山那样纷纷穿刺过去,还带着满腹杀气想像以往那样从后面追杀明军的建奴反倒是被刺刀挑杀了一大片。
战事如火如荼,没等建奴骑兵从被打懵中醒过神,后头急促奔跑来的建奴步兵牛录已经将他们退后的空间给挡住了,数百米狭小的战线上,两军数以千计的步兵碰撞在一起,刺刀对腰刀长矛,厮杀成一团。
白刃战历来是最血腥,也是最考验一支军队战斗力与意志的,拥挤在一起的兵士别说胆怯向后退却,就连施展一些大范围武艺的空间都没有,完全是你捅我一枪,我砍你一刀的搏命,自北方而来,这些建奴历次征明,不知道击败了多少大明军队,正是士气高昂,杀气腾腾的时候,而满带着复仇的怒火,乞八师同样是志在必得,这场战斗打的格外的残酷。
短短几分钟,刀兵相接倒地而亡的尸体已经密布了地下厚厚的一层,粘滑的血让军士们甚至站都站不稳了。
不过强盗毕竟是强盗,建奴大军的战斗力是建立在恐怖以及抢掠上的,当面对的对手再不畏惧他们,甚至敢于和他们拼死一搏后,建奴的士气也是迅速滑落得好像热刀切进的黄油那样。
“杀!杀南蛮子!”
围困在中心,最先冲上来的骁骑营此时也是损失最惨重的一部分,被逼到死角,面对四面八方冲上来的乞活军将士,都统费东英如同疯子那样疯狂的挥舞着手中鬼头战刀,此人的破具有几分蛮力,数个冲上来的乞活军将士无不是被他沉重的大刀砍倒在地,含恨而死,偏过身子夺过一柄刺刀,猛地挥刀又是砍掉了个乞活军士的脑袋,费东英嚣张的轮着血淋淋的大刀呐喊着。
可就在这一刻,一声仿佛雷霆般的咆哮在他背后猛地响起。
“鞑虏休要嚣张!”
“卢,卢象升!”
听着那雷霆般的怒吼,费东英犹如被死神点到名那般,垂死挣扎那样踢马轮刀劈过,可是窝在南洋数年,卢象升心中淤积的报国之火岂是他小小一个藩将可以抵御的,隔着十多步刺刀被他愣是生生投掷了出去。
咔嚓一声,刀还距离卢象升几米远,费东英先被扎了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