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天的工分,在年景好的时候,可以算到1毛五,年景不好时,一毛都算不到。
不要有什么惊讶,现实就是这么个情况。
何二与其说是让知青为自己保密,还不如说是怕引的村里人眼红。
一个七岁的娃娃,拿根细竹竿,相当于三四个全劳力一天的工分,能不让人眼红吗。
真要细究,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公社的,让你上缴,你还不能有半点脾气。
当然,自留地的,除外。
一家不超过四只鸡,下的鸡蛋除外。
隔壁村的二娃,就因为肚子饿,偷烤了些还没有完全成熟的麦穗,被吊了一夜,第二天… …
其爹娘将其匆匆下葬,不敢流半点眼泪,还不能影响出工,这是现实,不是。
虽然成分是主要因素,可村里再没有一个孩子敢越过这条红线。
“二哥,你怎么让他们拿走我家的鱼。”
三丫从外面进来,声音居然有了些哭腔。
何二搂过自己的小妹妹,这大半个月,妹妹脸色算是有了些小肉肉了。
他不敢告诉妹妹自己将鱼卖了。
“几个知青哥哥刚下乡,就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了,好可怜的,我就将鱼送他们了,哥哥给你蒸个鸡蛋好不好。”
蒸鸡蛋,三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鸡蛋要卖钱的,娘会不会骂我们啊!”
娘亲好奇怪的,只要哥哥用鸡蛋做菜,就会被唠叨半天,最后还是会将鸡蛋分到她们碗中,这么好吃的蒸鸡蛋,为什么爹娘都不爱吃呢!
“没事的,现在奶不过来拿鸡蛋了,娘也只会说我们两句的。”
何二安慰好自己的妹妹,就开始淘米洗红薯,准备午饭起来。
小身板,上灶台还得搭个椅子。
老天爷还是给力的,整整一个月,没有下一滴雨。
等村子里交完公粮,豆大的雨才砸向地面。
这一砸,就砸了整整一天一夜。
上半年刚整的茅草屋面,上面的黄泥随着雨水冲刷,再也坚持不住,屋子里面到处叮叮当当。
对这一切,家里早已习惯,将盆搁在爹娘大木床挂蚊帐的架子上后,再拿来簸箕挡住溅起的细水珠,阿娘搂着何二和三丫,睡的踏踏实实的。
阿爹和大宝,哪里不漏睡哪里,屋子里面到处都有睡觉的地儿。
何高礼家,就没有这种麻烦事儿,他家虽然也是土砖屋子,可屋面盖的是青瓦,虽然雨大时还是有地方会漏些小雨。
天亮了,虽然天气依然阴沉,雨倒是停歇了下来。
大龙娘深一脚,浅一脚的出了家门,只有雨天,村子里面才不用上工,大龙的婚事就提上了日程。
她得请人说煤啊。
李家村,出了个李兰香,这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俊俏姑娘。
俊俏的姑娘,也不是他大龙想娶就能娶的,上门提亲的人,自是不在少数。
大龙娘得知自己儿子想娶兰香进门,心里肯定是一阵忧心
不要说兰香她爹是他们村支书,就说这闺女,高中毕业,现在在村小学教书,就不是自己儿子配的上的。
这话她不敢说,老何家,可是老太婆当家。
“额好大孙看上李兰香,那是她的福气,不就是一个村支书吗,咱家还是几代贫农咧,我好大孙阿爷以前也是参加过游击队的,怎么就配不上了。
老李家不愿意,多出点聘礼不就成了!